从姚广孝那儿拜辞出来,郝风楼仔细回味着恩师的‘教诲’。
这不回味还不打紧,一回味,才傻了眼。
方才姚广孝说了许多话,饱含人生哲理,乍一听,顿时觉得字字珠玑,使人受益匪浅,甘之如怡。可他娘的细细思量,把每一句话仔细拆分出来,结果尽都是废话,说了等于没说,问了等于没问。
“老东西不厚道啊,都到了干系郝家切身利益的地步,却是一点儿真货都不肯拿出来。”
郝风楼摇摇头,只得打道回府。
倒是这京师里头,越的热闹起来。
应天府的事,最可笑的是居然引起了各方关注,礼部那边,清吏司的郎中居然亲自下了个条子,申饬那通判有辱斯文,言外之意是告诉这位通判,你得悠着点了,吏部这边已经盯上你了,若是不老实,今年的京察,怕是别想过关。
谁晓得这样一来,却是捅了马蜂窝,其实那郎中,也晓得人家未必会怕你,之所以如此,无非就是给解学士出出气罢了,这种东西,未必看你能不能办成事,也未必看你能不能整死人,最紧要的,是你的态度,你的立场,把这条子一下,后续的事,他自然是做甩手掌柜了,那通判如何,那府丞如何,与自己何干?
结果……这一下子却是捅了马蜂窝,立即有几个御使联名上奏,弹劾这郎中无事生非,吏部只负责京察之事。这应天府的争端,哪里轮得到他来管。就算要管,那也是都察院的事。
这边在弹劾,另一边也不肯服输,结果却是真正出了大事。
本来那几个御使找那吏部的郎中来骂,先前还只是涉及到了双方,后来骂的凶了,就不免涉及到了人家的家人,最后失去了理智。便少不得把对方的部堂也都骂上了。
吏部那边,说都察院不知进退,公器私用,恶意中伤,又称近年来弊案连连,百官多有不法,都察院不思纠察。反而跑来指斥吏部。
都察院那边当然不客气,立即反唇相讥,痛骂吏部任用私人,才导致国家不能君子盈朝,又说这弊案最多的地方,分明就在吏部。
可如此一来。却是把整个吏部都拉了进去,有人动怒了。
动怒的乃是吏部尚书蹇义,这位蹇义大人身份很不一般,其为吏部天官,位高权重且不说了。却有一件事,使这位蹇大人地位然。
他是洪武十八年中的进士。虽然只是三甲,并不出色,却是有幸,承蒙太祖皇帝召见。
太祖皇帝见了他,也没觉得什么稀罕,于是随口问了一句:“你既姓蹇,是否为名臣蹇叔之后。”
这个蹇叔乃是战国时的秦国大臣,素有贤名。
其实这个时候蹇义假如回答称是,那么作为贤臣之后,不免受太祖另眼相看,毕竟蹇叔出自先秦,如今已历一千多年,谁也无法考据。怎么忽悠都可以,可是偏偏蹇义却没有随口胡扯,而是顿不敢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