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许多人的眉梢,都露出那么点儿喜色,一个个摇头晃脑,咀嚼着肃王的话,怎么听,怎么觉得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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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中陷入了沉默,落针可闻。
朱瑛没有听到掌声,没有听到欢呼,可是他负着手,却如凯旋的将军,此时他的心情,只有两个字——痛快,所谓唇枪舌剑,大抵就是如此了,朱瑛是很不屑那些匹夫的,仗剑杀人,算什么厉害,孤王以笔为刀,以口为剑,专做诛心之事,这档次,自是比许多人要高了无数倍。
他的眼睛,在殿中逡巡,在寻找人们脸上的敬佩,他一直觉得,自己作为宗室,既写的一手好字,又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实在有点不太容易,龙生九子,九子有别,太祖他老人家也不容易,生出来的儿子,不是沉湎酒色,就是喊打喊杀之辈,唯独自己,却是超脱了这些俗物,将来必定如流星一般璀璨,使天下之人、后世之辈,再不敢对老朱家的种,产生轻蔑之心。
他的目光,看到了郝风楼,朱瑛对郝风楼的印象其实不错,那一次在北镇府司相见,虽然一别之后,没有一续前缘,不过他觉得这小伙子挺精神,人也不错,下次,少不得还要和他打一些交道。
只是他哪里知道,郝风楼现在脑子嗡嗡作响,就恨不得用脑袋去撞一边的殿柱,郝风楼深深的后悔,后悔当初,不该劝陛下召藩王入京,这群酒囊饭袋,果然都是猪一样的队友……
这一次……真的被坑了。
有这种情绪的,何止是郝风楼,那高踞御案之后的朱棣,又何尝不是恨不能吐血三升,这个家伙……胡说八道啊。
朱棣心里,不知骂了这肃王朱瑛,多少句废物,只是这家伙,话已出口,覆水难收,朱棣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沉默了。
果然……
那些个大臣,一个个露出了喜色,那周章,先是愕然,这个愕然,绝不是被肃王朱瑛的气势吓倒,也不是被朱瑛的话语屈服,只是因为周章很难想象,这位肃王爷,为何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是给自己递刀子,再把自己的胸脯挺起来,让自己来捅啊。
但凡遇到这种事,周章的原则都很简单,虽然他是斯文人,可是不捅白不捅,对方如此‘情深意切’,自己还有什么好扭捏的。
周章立即道:“殿下所言,微臣有一句不明白。”
朱瑛却不知这里的玄机,忍不住道:“但问无妨。”
周章抓着颌下一小撮山羊须,眯着眼,目露精光,却是道:“奸臣贼子,已经伏诛,可是与长孙殿下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