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在。”赵忠脸上带笑,作俯首帖耳状。
朱棣懒懒的抬眸看他一眼:“你看邱福如何?”
“奴婢不敢非议。”自从上次,莫名其妙的被调去了北京,赵忠就显得小心翼翼了许多,处处都透着一股子谨慎。
朱棣不由哂然一笑:“不敢?哦,这也情有可原嘛。朕呢,就想找人说说话,你不必害怕。这个邱福啊,依着朕看,确实是无罪的,可是呢,不成啊,朕即便是不处置他,却有人非要逼着朕对邱福动手,朕没有法子,若非如此,只怕父子之义,就难以周全了。况且这样做,对邱福来说,不是什么坏事,他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日……即便是朕要保他,可是朕一旦驾崩了呢?他们邱家的几个子嗣,难道都不要活了,这样也好,无官一身轻,做一个富家翁,没人惦记着,也不是坏事。”
听到这句话,赵忠的脸色却是变了。
父子之义。
陛下要影射的是谁?
汉王……不,不,绝不是汉王,邱福是汉王的泰山,怎么可能,会影射到汉王头上。
那么……只有一个人了,那便是太子。
赵忠心里嘶嘶的吸着凉气,却偏偏还要做出一副茫然之色,显得自己并不关心。
朱棣的眼中,掠过一丝悲凉,慢悠悠的道:“既然不是坏事,那么就这么办吧。”朱棣已是拿起了茶盏,喝了一口,不禁笑了:“这茶,为何带着一股子碳味,茶房那边,是越来越不上心了。”
赵忠咬了咬牙,道:“奴婢知道了。”
他心里清楚,管着茶房的,乃是自己的干儿子刘昌,别看只是负责斟茶、泡茶的,陛下每日都要吃茶,吃就得有人来泡,还得有人按时敬上,所以虽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差事,却一直都是宫中大太监们角逐的主要目标,现如今好不容易落在了赵忠手里,赵忠却知道,陛下方才那一句话,就已经意味着,这茶房的差事,怕要拱手让人,不只如此,往后自己再难有好机会,每日来这儿斟茶倒水了。
朱棣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放下茶盏,拿起了章程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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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邱福的处分,终于下来,宫中无情,邱家是彻底的失势了,整个邱家上下,一片悲凉,倒是邱福还沉得住气,乖乖闭门不出,也不再去见外客。
至于对邱福的抨击,竟也戛然而止,这实在和速来喜好痛打落水狗的那些个清流御史们有那么点儿性子相悖,可是事实就是如此,那些就在一日之前,此时此刻,却一下子消停了,仿佛昨日那朝中的大奸贼,已经消失匿迹,和他们再没什么牵连。
倒是有个事儿,却颇有点意思,却是那北京的一些个人上书,带头的人,便是那周力帆,无非是说,听闻陛下要择婿,大家左思右想,终于有了个好人选,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但文武双全,更是人中龙凤,此子本该天上有,不料却是落下了凡尘,可谓超凡脱俗,荆国公主下嫁,并不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