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很紧张,因为可能接下来有那么丁点的差错,都可能酿成天大的错误,乃至于震动朝野。
只是双方谁都不肯让步,一个承受丧子之痛,已陷入疯癫状态,而另一个,则是身负皇命,眼看着有人侮辱天子,岂肯退后半分,退后,就是示弱,就是忽视天子,即是不忠。
所以郝风楼不能退,杨士奇不能退,甚至于江西这些,如布政使汤和这样的人,即便他们和郝风楼不是一条船上,却也不能后退,这是原则,是底线,退后了一步,这乌纱帽就没了,甚至于连自己的名节,都要不保。
因此大家都站在原地,拔刀的拔刀,张驽的张弩。
朱权却是突然明白过来,自己似乎上当了,或者说,这是郝风楼故意激怒他,让他全盘的计划,统统暴露。
可是他又怎么能退呢,难道要让他向自己杀子的仇人退步,向他示弱?
不,今日,总要有个说法。
所以朱权闭着嘴,脸色铁青,街道四周,都涌来了无数的王府护卫,王府之内,亦是杀出无数的人马,乌压压的人马,看不到尽头,谁也不知多少。
神机卫的官兵,亦是不遑多让,他们素是来以寡击众,即便外头再多的人,他们拔出了刀,肩并肩的站在一起,就不会有任何的惧意。
郝风楼笑了,他的长剑指着朱权,冷冷道:“噢。原来,这里还有伏兵,宁王殿下。失敬失敬,本官不过是一介钦差,哪里劳动的了宁王殿下如此兴师动众,怎么,宁王殿下这个阵仗,是要谋反么?”
这句话出来,朱权的脸色青一块紫一块。他想反,可是又不敢。
即便要反,这个节骨眼。时机也不成熟。
因此他能说什么,他若是后退一步,嘻嘻哈哈,把事情糊弄过去。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自尊。对得起那骨子里天潢贵胄的骄傲。
而郝风楼恰恰抓住的就是他这一点,恰恰是明白,这些所谓的宗亲,有一种所谓可笑的执拗,这些人自幼养尊处优,目空一切,是受不得气的。
郝风楼激怒宁王,目的很是简单。只是因为,大家要摊牌。那么索性就在这王府外头摊牌的好,若是进了王府,则主动权在朱权,在这王府之外,自己背后有五百个神机卫所,甚至有江西的文武官员,即便是撕破了脸皮,郝风楼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