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朱棣整个人脸色铁青,这可是天子脚下,天子脚下,自己居然遇刺,由此可见,那些凶徒是何等的猖狂,那些人又是何等的大胆。
他坐在御椅上,冷笑连连,道:“怎么,还没有查出什么来?锦衣卫为何事先没有任何风声,五军都督府和应天府是干什么吃的?”
这一声斥责,囊括了所有的势力,朝中任何一个派系,都在申饬之列,大家自是胆战心惊,解缙道:“陛下,微臣……听说,那些火药,足有千斤,而这火药药力极大,只有紫金山那儿的作坊才能制造。此外,紫金山那儿,早料到姚先生病重……”
朱棣挥挥手:“你想说什么?”
解缙其实并不想说什么,他只是希望给天子一个想象的空间,火药是郝风楼那儿造的,紫金山也是郝风楼的地盘,这件事和姓郝的脱不了干系。
朱高炽顿时明白了,见解缙不答,立即道:“陛下,儿臣以为,解学生所言不无道理,此事太过蹊跷,锦衣卫难道捕风捉影,就不会事先得到一丁点消息?又或者,他们根本就是同谋,还有火药,紫金山的火药管禁极严,若是要弄个十斤二十斤的火药,倒也不难,可是千斤之多,却绝非寻常人能弄到的,再加上……再加上姚先生病重……儿臣大胆妄测,锦衣卫都指挥使郝风楼与此事怕有关联,还请陛下明察秋毫。”
朱高炽现在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人,他觉得,这对自己是一次凶险,可也算是一次良机,若是不能讲罪栽在郝风楼身上,那么就势必引起父皇的怀疑,在这金陵,有这能量做出这等大事的,又有几个人,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将郝风楼与此事联系起来。
有他带头,其他人也大致就明白了太子殿下的意思,那大学士黄淮禁不住道:“微臣听说过一些风声,郝家在谅山,一直拥兵自重,暗中积蓄钱粮,又锻造了大批军火,在京师,锦衣卫已纳入他的囊中,他们四处收买人心,微臣还听说,有一次郝风楼吃醉了酒,谓左右而言,宫中对郝家赏无可赏,这功劳再立下去,怕只好将玉玺和金銮殿赏赐郝家了。”
这句话,真是恶毒到了极点,因为他所说的事,每一个都是模棱两可,根本无从查起,既然没办法查实,还不是随便怎么诽谤,当事人再如何辩驳,又有什么意义。
礼部尚书陈俊道:“此事微臣也听闻过一二,不过捕风捉影,没有实据,因而不敢妄测罢了,今日想起来,却也觉得有几分可能。”
朱棣脸色依旧阴沉无比,却是默不作声。
天子不说话,下头人倒是说的起劲,倒是一个个都咬死了郝风楼所为,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做出这样大事的人,必须宫中要有同党,必须要有能弄到火药的能量,必须要熟知天子所途径的路线,可以说,这是蓄谋已久,那么不是赵王,就只能是太子了,除了他们,还有谁有这居心,而攻讦郝风楼,便是洗清自己,太子一领头,大家自然就如鬣狗一般蜂拥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