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辅皱眉:“出了什么事?”
这千户一脸可怜兮兮的道:“咱们这火炮,要架设过去,要够得着城墙,至少也需在八百米处设立炮台,只是……只是……卑下听说,谅山军的火炮射的更远,而且他们是居高临下,射程只怕足有他们的一倍,因而……因而……卑下并不建议搭设炮台攻城,否则还没搭起来,城头上的火炮一响,咱们……咱们可就稀巴烂了,卑下……卑下……”
张辅听罢,顿时怒了,却又发作不得,一寸长一寸强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火炮,人家是居高临下,你则是从低往高了打,这附近,又没什么高地,在这儿搭设炮台,不是送死么?
张辅只是默然无言,不再理会这畏战的千户,直截了当的道:“擂鼓!”
传令兵举起了令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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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鼓声如雷一般响起,这是催促进兵的口令,那此前慢吞吞的队伍,在这咚咚的鼓声之下,终于还是焕发了血性。
一人抽出了刀:“杀!”
无数如林的长刀、火铳举起来,这鼓声压住了时不时传出来的爆炸巨响,给人增加了巨大的勇气,于是无数人蜂拥朝西城涌去。
那率先抽刀之人,乃是个老兵,当年跟着张玉东征西讨,素来以勇武著称,他性子嗜酒,喝了酒便容易误事,因而现在的他至少也该是个指挥使或者指挥使同知,结果到了现在,却还只是个小小的百户。
只是此人素以胆大著称,他驻在北平,大家见了他,都叫他石敢当,以至于他的真名,大家也都早已忘记。平素便是一些上官见了他,也不敢造次,对他毕恭毕敬。
此次特地命他打头,其实就是有要借助它这份虎胆的意思。
石敢当一声暴喝,一马当先的冲杀过去,大家被他感染,顿时也是气势如虹,这勇气很快蔓延开来,许多人眼睛红了,如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冲杀过去。
城头上的人,多少都有些紧张,因为这城下,漫山遍野,到处都是敌人,无穷无尽,举目望去,那人潮有若无穷尽的黑色巨浪,一眼看不到尽头。
不过谅山军的操练,一向并不练胆,练的却是专业,每一个人,都是军中的一个螺丝钉,无论是操练还是上阵搏杀,他们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专业的测距武官已经大致测算了距离,随即报到了炮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