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朱橚对待现在的乱局,态度是最坚决的,原因无它,只是因为他的儿子是天子,一旦有个好歹,最倒霉的就是周王一脉,别人可以不保这个江山,可是他却是不能。
所以他看着诸人,慢悠悠的道:“事到如今,好听难听的话,本王就多说无益了,今日就不说什么江山,什么社稷了,本王只知道,今日我等再踟躇不决,明日必定成为阶下囚,事到如今,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徐家深受国恩,却是祸国乱政,万死莫赎,十恶不赦,我已打算立即请徐太后还政天子,那徐景明固然掌握新军,可是新军之中也未必就都对他马首是瞻,瞻前顾后的终究是多数,现在徐景明又远在长兴,此时恰是破贼之时,擒贼先擒王,我等先拿下徐家,随即请百官出来主持局面,之后再入宫觐见太后,我看哪,不怕那徐太后不依,攘外必先安内,这徐家便是脓疮,唯有先刮骨疗伤,才能剪除郝家这心腹大患,诸位以为如何?”
有人激动的道:“难道我们还怕一个妖妇么?据说她病在膏盲,何惧之有,事不宜迟,今夜就动手。”
也有人迟疑:“一旦动手,若是行事不密,反而不妙啊。”
“事到如今,我们还有得选么?”
厅内传出愤怒的咆哮,还有迟疑的沉吟,有人依旧在低泣,最后朱橚已是不耐烦了,他狠狠拍案而起,怒道:“索性就拼一拼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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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京师各处火起,突然一支军马杀至徐家两处公府。徐家两处公府都是禁卫森严,顿时传出无数的喊杀声。
紧接其后,金陵大乱,到处都是厮杀声,火铳声。黑暗中,许多人杀红了眼睛。
宫中,朱有炖已是穿着冕服,提着天子之剑,带着一队人马,呼啦啦的朝万寿宫走去。
“何人敢造次!”
内宫处的禁卫发出怒吼。
“我等奉天子命。觐见太后。”
“太后正在安寝,不见任何人,速速退下!”
负责这里卫戍的,乃是徐家的族人徐荣,这徐荣立感事态严重,连忙开始纠集禁卫。他在黑暗中怒吼:“杀!”
朱有炖的眼睛都红了:“杀!”
两股洪流,瞬时碰撞在了一起。
万寿宫里,徐太后并没有睡,她如朱有炖一样,亦是穿上了凤冠礼服,高进不安的在一旁侧立着,低声道:“诸王皆反。”
徐太后幽深的眸子里掠过了一丝漠然。她不禁道:“到底是谁反谁呢,说不清啊,在哀家这里,哀家是太后,召那朱有炖入京,没有哀家,他不是天子。在他们眼里,他们姓朱,是宗室,天下本就是他们的。可是啊。他们的目光太短浅了,也太性急了,为什么……会到今日这一步。”
“娘娘,徐家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