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有许多的门道,叶春秋心里笑了笑:“我是读书人,自然是文的。”
张龙便如数家珍:“虽然没什么意思,不过叶贤弟既然觉得有趣,这就太好不过了,何不妨现在就去,咱们寻一个画舫,点几杯水酒,请几个伶人吹拉弹唱,啧啧……文的就文的,跟叶贤弟做朋友更要紧。”
在他看来,能和浙江解元混一起是一件很长脸的事,因而脸上的肥肉抖了抖,也没有呼唤他那些狐朋狗友,颇有些捡了金元宝私藏的意思。
他让叶春秋稍等他片刻,接着便穿着锦衣出来,显得很是富态,又雇了两顶凉轿,那轿子晃晃悠悠,便到了秦淮河畔,天色已有些暗了,张龙便精神抖擞,犹如指点江山一样,指着那河中的万家灯火,笑嘻嘻的道:“你注意瞧这画舫上的灯笼,你看,那便是文画舫,只听曲,不陪睡……还有那儿……”
叶春秋也是无语,忙对张龙道:“张兄,眼见为实才好,这样教给我听,我也不甚明白。”
张龙觉得很有道理,便笑嘻嘻的在摊贩那买了个小灯,旋即便将小灯悬挂在栈桥边的树枝上,过不多时,便有画舫徐徐而来,靠了栈桥,叶春秋看的目瞪口呆,张龙已是大摇大摆的登船了,叶春秋忙是跟着进去。
这张龙对这里是极为熟稔的,口气粗的很:“先来两首文曲,莫要带荤腥的,再来一桌酒席,噢,新近宁波那儿的一首《桃花扇》不错,就唱这首,莫要对我们动手动脚,我与我家贤弟是本份人,不爱勾三搭四,若是玷了我兄弟的清白,沾了荤腥,唯你是问。”
那龟奴瞧见张龙的打扮,就晓得是国子学里的监生,这些人多是娟纳入学的,多少都有一些身份,不好招惹,连忙称是。
等他抬眼,看到张龙身后的人,不禁微微愕然,来人只是个少年,灯影之下,显得有些纤弱,头戴着纶巾,纶巾下一张脸颇为俊秀,朦胧的灯笼光线映入他的眸子,这清澈见底的眸子显得闪闪生辉。
倒是有个好相貌,偏偏他穿着的却是一件洗的桨白的儒衫,腰间似乎陪着一柄利刃,行走之间,顾盼有神。
噢,看来是个穷书生,这龟奴心里不禁暗暗鄙视,这等销金之所,大抵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