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的好心情,彻底地被毁了。
朱厚照虽然偶然爱胡闹,可也算是个很讲理的人,虽然他自知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即便被人骂一骂,他也不在乎,你们要骂,就骂吧。
可是朱厚照也是认死理的人,明明自己对了,明明他见证了马政的巨大成功,明明他看到了希望,现在却有一个不知所谓的人,可笑地在自己的跟前义正言辞。
骑在马上,朱厚照再不是往日那个动不动就暴跳如雷之人,此时,则是似笑非笑地盯着杨慎,而后道:“来者是谁?”
杨慎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陛下……不是不知所踪吗?
陛下怎么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为何没有消息?
杨慎看向杨廷和,而他的父亲,现在却阴沉着脸看着他。
杨慎第一个反应,就是感觉到了不妙。
不过,遇到这样的事,换做别人,肯定是会胆怯退缩的,可是现在,杨慎发现自己没有退路。
对,没有退路。
杨廷和之子,正德六年的状元公,最近正声名鹊起的翰林新秀,若是当着众目睽睽,只因为见到了皇帝,便立即转过头去跪舔,只怕到了明日,他就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成为世人眼里的沽名钓誉之徒。
若真用一句话来形容杨慎现在的心情,大抵就是,自己约的炮,就算含泪也要打完。
杨慎的心里不禁生出无数的疑惑,也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可是已经来不及让他慢慢去抽丝剥茧地寻找真相了。
杨慎只能拜倒在朱厚照的马下,道:“臣翰林修撰杨慎,见过陛下。”
杨慎二字出口,朱厚照总算想起此人是谁了,于是,朱厚照便朝杨廷和看了一眼,却见杨廷和的脸色苍白如纸,接着朱厚照便一脸值得玩味的样子道:“噢,卿家带着人在此气势汹汹的,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