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巴图蒙克,只怕没有少给他们许诺吧,如此反反复复,这一次,朕要给他们一点厉害瞧瞧。”
叶春秋此时方寸有些乱,换做其他事,他倒能淡然处之,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可是想到老父还在辽东,生死不知,不禁心中有些惶恐,道:“陛下,臣愿立即去辽东……”
“不可。”话还没说完杨一清便立即打断,旋即一脸歉意的看着叶春秋,细细的分析道。
“有人制造了这一场叛乱,就是希望镇国公赶去辽东,而镇国公此去,势必要带上镇国府新军,想要平叛,不是一日两日的事,若是此时,鞑靼倾国来攻,如之奈何?镇国公,我素知你的父亲高义,也知你们父子情深。
只是如今,却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啊,这分明是巴图蒙克的圈套,他要的,正是借搞乱辽东,来使你瞻前不能顾后啊!
眼下,朝廷要应对鞑靼人,任何一次兵马的调动,都可能遭致鞑靼人的大举来犯,而我大明与鞑靼人的边境,足有千里之长,无数的关隘,虽是兵多将广,可是鞑靼人只需攻其一点,破一处关塞,便可长驱直入,使大明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镇国公三思啊,恳请镇国公以国事为重。”
他说的头头是道,铿锵有力,叶春秋却是半句都听不进去,心里只是关心叶景,其他的都不在乎了。
国事、家事,若是在以往,叶春秋大抵也会说国事为重,因为国事代表的是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将一家的利益摆在百家之姓的利益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民族大义,国家大事,每一样都重若泰山,诚如叶春秋经常口里所说的那样,自己深受国恩,理应为国效命。
可是当这矛盾真正到了叶春秋面前,叶春秋方才知道,要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是何其难的事,他想到叶景生死未卜,突然感觉有一种锥心之痛。
这个爹,确实是废柴了一些,甚至叶春秋的灵魂,当初不过是穿梭在这副肉体而已,本质上,当真是他的儿子吗?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依旧还是掩盖不了那深重的父子之情,叶春秋心里想,假若此时此刻,生死未卜的是自己,得知噩耗的是家父,想必也是一样吧。
深吸一口气,叶春秋竟是无言以对,既不肯放弃去辽东,也没有继续坚持。
他的心乱了,乱的有些厉害。
往事历历在目,太过太过的片段出现在叶春秋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