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笙笑着谢过他,把他送出了门。
然后,他揉了揉有些发烫的脸颊,躺在床上,闭上了眼。
亥时三刻,金殿内。
烛火悠悠,一身明黄衣袍的帝王坐在龙椅之上,撑着额头。
他的眼中布满血丝,眼神阴郁,早就没了刚登基之时意气风发、温文尔雅的样子。
他看着面前的人,慢慢地道:“你所说之言,确实属实么?”
赵春贵伏在地上,恭敬地道:“老奴敢拿性命作保。”
“这些日子,老奴派了一些探子去北殷探查了一番,北殷的隋钰殿下,确实是在四年前被云玥长公主收为义子。”他道,“与七殿下殒命之时虽然差了些日子,但也基本算吻合。”
他顿了顿,笑了笑,“奴……也算与七殿下有几面之缘。殿下长得好,见过的人都印象深刻。身形又极相似,奴以为,应当不会认错。”
“荒唐!”
赫连瑾猛地一甩袖,站起了身,在龙椅前走来走去:
“他们把朕当什么?!在朕眼皮子底下还敢来梁楚,是当朕已经死了么!”
赵春贵伏在地上,出了一声冷汗。
“圣上息怒。”他轻声道。
赫连瑾闭了闭眼。
……没事。
他想。
不就是一个赫连笙么?
之前靠着先帝庇护,他还能耀武扬威,现下,他什么都没了,他倒要看看,他拿什么东西来跟他斗。
大不了,再让他死一次就是了。
杀死一个已经死了的死人,可比杀死一个活人,要容易得多。
“先起来吧。”想到这里,他开了口,“地上凉,别跪坏了。”
“多谢圣上体恤。”赵春贵从地上爬了起来,仍是恭顺地弯着腰,“那……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