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像如今这般真正凭心而活，不是因为楚后的成全，而是因为蓝祈的陪伴和守护。

…………

到了八月中旬，莫染终于带着南薰来了一趟千鸣城，亲手给他们送喜帖。

“……你他妈的！”

莫染上来就在夜雪焕背上狠敲了一下，“命可真够硬的，亏老子还为你洒了几滴眼泪！”

他袭了王位，成了一方边王，眉眼间多了几分威严之气，只可惜一开口就原形毕露。

自皇陵诀别之后，谁都没想到还能再见；各自经历一番风雨，此时看着对方脸上多出来的微许沧桑，都不免有些感慨。

“岂止是几滴眼泪呀。”南薰在一旁剥橘子，闻言笑眯眯地揭穿，“哭了好几回呢，晚上还做噩梦，说是……”

“闭嘴！”

莫染恼羞成怒，抢了一瓣橘子塞进他嘴里，“吃你的橘子！”

南薰嘴里叼着橘瓣，笑得花枝乱颤，但多少还是给了莫染几分面子，没再多说，转头分了一半橘子给蓝祈。

他看起来已与从前无异，只是整个人清瘦了不少，原本饱满的脸颊都微凹了下去，更显得下巴尖细，容色憔悴。那双水润含情的桃花眼里虽多了几分沉痛之感，却并无积郁怨恨，想来是已经放下了。

当年楚后薨时不让夜雪焕见她最后一面，南宫雅瑜也同样如此；毕竟曾经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临终前总还要保持住最后的体面，不愿让最重要的人看到自己最凄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