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从前更瘦了些,却并不憔悴,反而愈发精干;鬓角的白霜和眼尾的细纹都越发明显,可眼底却藏着深沉而炽热的光芒。
他心有所向,所以也再不迷茫。
夜雪焕心里大致有数,也不多问。
两人在甲板上站了一会儿,日头逐渐偏西,海风转冷;恰好程书隽在此时出来,回报说蓝祈睡醒了,两人便回了船舱。
蓝祈虽是醒了,人却还是晕晕乎乎的,被抱着喂了一杯水,蔫蔫问道:“还要多久才到?”
“再有两日就到大泷港了。”
夜雪焕轻柔地给他理着发丝,“乖,再坚持一下。”
蓝祈在冬日里感官迟钝,晕船的症状轻上不少,至少能吃不吐;南宫家的大商船自然也比江船平稳得多,倒也没那么难熬。
然而即便如此,蓝祈还是对接下来的行程充满了绝望。
“……我也当真是佩服秀人。”他喃喃道,“四年了,他竟能坚持留在海外……换做是我,早就回家撒娇求饶了。”
夜雪焕不以为然道:“该撒娇的事,你可一件都没和我撒娇。”
否则何来云水关兵变,又何来皇陵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