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头那一席话在他耳边响了又响,挥之不去。
他不恨白露,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家的儿娘不疼?他只恨中年夭折的男人活活拖死了这个家。
客厅的钟响了十下,许子芩和他表哥聊得唇干舌燥,顺带着把作业搞定,被他表哥赶出去睡觉。
下楼倒杯水,豪饮完,仰头瞥见自己房间有微弱的光亮从地缝中倾泻出来。
没睡?
他和表哥从动漫、游戏、电视剧都聊到了明星八卦,就等着那混混快点眯眼睡觉,可以和他岔开时间段。
他缩头侧卧在沙发上,突然又想:也是,都是年轻人,没个半夜二点半,睡个屁!
加湿器稀稀拉拉的喷水声在耳边徘徊,恍惚间他有了种被遗弃的错觉,不像鸠占鹊巢,更像是物归原主。
秦鸯喜欢白降,死了的许商晚是白降他亲爹,自己的房间都是他囊中之物。
算起来,自己什么也不是。
天还没亮,小少爷就被震动闹钟惊醒,踮着脚鬼鬼祟祟地开房门。
他昨晚想了一夜,这种在表哥房间写作业,夜里睡沙发,清早回来装睡的模式才是最好的相处之道。
“吱呀。”一声合上门,都没抬眼看。
这地儿他可太熟了,连灯都不用开就能轻车熟路地往床上一躺。打完哈欠,往下一压,突然猛地后脑勺一阵钝痛。
“嘶!”睡意全消。
原本的大床房已经变成了上下木床,后脑勺磕在上床沿上,捂着脑袋差点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