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芩把手一缩,侧过身去。
对方丝毫不羞涩,继续和他说话:“你哥没来吗?”
“嗯。”他靠着窗帘,尽管窗帘很脏,他宁愿回家洗头也不愿去目视黄丹,总觉得很诡异。
黄丹是个极为自来熟的人,让原本不算腼腆的小少爷在她面前都彻底败下阵来,两人在外人面前看似聊得欢脱,但在许子芩心中,用一个词来形容不为过。
尬聊……
关键是对方丝毫不觉得尴尬,仿佛用实际行动证明: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半个小时后,许子芩眯眼睡了一会儿。
醒来时,手里握了颗已经融化的巧克力,都不用猜就知道是黄丹怕他不乐意收,故意趁他睡觉塞的。
市养老院在郊区,很偏僻,因此面积很大。每年小到幼儿园,大到大学生都会来到这里做义工,面见的学生多了,老人也就不觉得害羞了,该怎么做就这么做,甚至还会支使学生干着干那,跟自己家孩子似的。
分组行动时,许子芩被正出门搬西瓜的王奶奶认出来了,死活让许子芩分到她那儿去。
王奶奶听说家里挺有钱的,住的是单间,还有专门的护工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照顾着,所以分组时,她那房间只需要两人。
小少爷生怕和黄丹分到一组,又不好破坏表哥的撩妹计划,只能选费近。
费近得知小少爷抛弃了他哥和表哥选了自己,眼睛都瞪圆了,活生生一副不受宠即将打入冷宫的妃子被皇帝翻牌子的震惊模样。
但很快,他就体会到了不受宠的妃子就算被宠幸,那也是做苦力。
房里,王奶奶拉着许子芩聊天,留他一个人《黄河大合唱》,也没人管他唱得好不好,反正没人听,就连打扫卫生的护工阿姨都一直低着头,仿佛在憋笑。
“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哟,去了美国这么多年也不回来看看我,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每个月打钱回来有什么用?还不如多见见面实在。小芩啊,我孙子长得像你,眼睛鼻子老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