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忧的脸色霎时白了下去。
“当一个人放不下,又不知道要怎么继续时,就会是这个模样。”顾雅芸字字扎向要害,“小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而你们的关系,让他因为这件事有了更深的负疚感。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他觉得自己对不起你。”
顾雅芸闭了下眼,似乎也觉得自己过于残忍了,顿了下才继续。然而再开口时,话里的刀还是直落落地砍了下来。
她看着习忧,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他放下重来最大的负累?”
尽管如此,习忧还是摇头:“阿姨,如果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我还是那句话,不会答应。”
他解释说:“就是因为顾仇发生了这样的事,所以我才不能说分手。他会多想,甚至会更加自责。阿姨你说我提分手可以让他放下重来,我觉得未必,他也许会往前,也许会如你所愿最快地出国,但他不一定真的放得下,也不一定能像你所想的那样真正意义地重来。他只会记得,在他遇见那样不好的事情时,他当时的男朋友离开了他。”
继而,他抛出总结性地一问:“阿姨,你不觉得,这样更残忍么?”
顾雅芸一时怔然,没接上话。
习忧又说:“而且,顾仇发生这样的事,和我也有关。我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以所谓的为他好为名和他分手。”
“……”
习忧很清楚,少年人口中那些天崩地裂仍矢志不渝的爱情宣言,听在大人的耳朵里,不痛不痒如同玩笑。所以他并没有讲很多,怕说多了顾雅芸听了心里更是发笑。
确实如此,哪怕习忧的话有一定的道理,顾雅芸依旧不以为然。
她端起桌上静放良久的那杯咖啡,喝了一口,说:“我还是希望你们当下事当下断,这样他出国,也就没太多牵念。”
放下咖啡,顾雅芸站了起来:“小仇目前的身体等不了太久,我也已经给他找好了国外最好的心外医生。所以你要知道,即便你不说分手,他也会走的。”
离开前,顾雅芸留下最后一句:“我想,你也希望自己生命中的桩桩件件都有始有终,而不是稀里糊涂如梦一场。”
顾雅芸走后,习忧很快也回去了医院。
翌日,他和习尚禹一起去了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