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音受了委屈,你身为她爹,不帮她惩戒坏人,反而处处与罗家站在一起,你让玉音怎么想?你让我们怎么想?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苏槐被苏老夫人一说,心里也有些惭愧,道:“母亲教训得是……是我没有明辨是非,只听信了罗氏的一面之词……”
苏槐耳根子软,最容易被吹枕边风,受人撺掇。
苏老夫人道:“罗家不但敢打玉音的主意,还仗着与我们苏家的关系,在外为非作歹,仗势欺人,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哪天真的惹了祸,我们苏家也会受到牵连的!”
苏槐听了这话,回想起罗二刺伤朝廷命官一事,也有些后怕,忙道:“是!儿子知道了,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束罗氏,不让她总与罗运达来往了……”
苏老夫人看着苏槐,无奈地摇摇头。
苏槐这左右摇摆的性子,怎么可能管得住罗氏?若不是看在苏文扬的份上,苏老夫人早就亲自动手,将罗氏扫地出门了。
苏老太爷也有些无力感,他冷声道:“罢了,伍先生你也不必再管了,将账房钥匙交来,回去吧。”
苏槐面色一凛,忙道:“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原本,苏老太爷虽然对他不满,但还是将大半产业放在了他的名下管着,苏槐偶尔也能代苏老太爷掌舵几日。
但苏老太爷如今要收走钥匙,便让他心慌不已。
苏老太爷长叹一声,道:“槐儿,不是为父不想将苏家交给你,我苏家产业遍布大金,涉及到数千人的生计,你性子太软,又容易感情用事,实在不够稳妥……你好自为之吧。”
苏槐面如死灰,犹豫一瞬之后,还是掏出了钥匙,呈给了苏老太爷。
苏老太爷看着苏槐失魂落魄地离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但商场如战场,苏老太爷叱咤一生,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他很快让自己平复下来,开口道:“老廖。”
廖叔连忙上前:“家主有何吩咐?”
苏老太爷沉吟片刻,道:“罗家之事,以前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没想到他们变本加厉,不但哄得槐儿为他们挡枪,还对玉音心怀不轨,你派人盯紧他们的动作,一有什么动静,立刻回报。还有,即日起,让付先生顶替伍先生,管理总账房罢。”
廖叔一愣,压低声音道:“家主,可这次的事,似乎也不能全然怪他……”
苏老太爷点了点头,道:“不错,确实是槐儿将他拦了下来,但伍先生身为账房先生之首,未能站在大局考虑,在关键的问题上,抛却了底线与原则,是万万不能再挑大梁了。念在他为苏家办事多年,让他领些别的差事罢。”
苏老太爷办事一向雷厉风行,却也是个重情义的人。
廖叔沉声应是。
苏老夫人道:“方才玉音提到了顾大人……是不是递帖子的那位?”
苏老太爷点了点头,道:“应当就是他……对了,顾大人救了玉音之后,可有再求登门?”
廖叔摇了摇头,道:“未见人来……”忽然,他又想起一事,道:“可前两日,小姐派人出去过一趟,说是给城南官驿送些御寒的物件,很可能就是送给顾大人的。”
苏老太爷与苏老夫人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若是顾青昀救了苏玉音之后,又一次求登门,反而有挟恩以报的意思;但他救人之后,并没有提出任何要求,这反而让二老对他的印象好了几分。
苏老太爷捋了捋胡须,道:“老廖,你去查查这位顾大人的底细……对了,顺便打听打听,他婚配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