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每个县城都要选送一支舞参赛,若跳得好,自然能得知府大人的青睐,若跳得差,那丢脸可就丢大了,毕竟……周边所有的官员家眷,还有江州全城的百姓们,都会一起观看……”
话音未落,苏玉音面色微滞,她盯住张乾,连忙问道:“你方才说……江南的官员和家眷,还有全江州城的百姓,都要来参加?”
“可不是嘛!”张乾一脸哀愁,这样的话,连糊弄一下都不行啊!
苏玉音若有所思地问:“所以,夫君是在为这件事发愁?”
张乾斩钉截铁:“依下官看,一定是!毕竟这件事,会记入官绩考评,重要着呢!”
苏玉音想了片刻,便对张乾道:“走,我们一起去府衙,想想办法。
然后,又转头对林凇然道:“你先用早膳,我去去就来。”
林凇然点了下头。
苏玉音便与张乾离开了顾宅,直奔府衙。
此刻,为时尚早,还没有到上值的时候。
府衙之中,除了顾青昀,便只有卢严到了。
张乾带着苏玉音到书房之时,卢严正和顾青昀在商量着什么。
“夫君。”
苏玉音推开门,径直走了进来。
顾青昀见到苏玉音,有些讶异:“夫人怎么来了?”
卢严见苏玉音来,识趣地走远了几步,同张乾站到了一处。
苏玉音开门见山,道:“春耕农桑会,这么大的事,为何不告诉我?”
顾青昀顿了顿,道:“这……我自己还没有想好如何应对……”
顾青昀并没有想过告诉苏玉音,这毕竟是他的公务,公务上遇到的困难,何必告诉她?
苏玉音直勾勾地盯着顾青昀,道:“就因为如此,你才应该同我商量啊!你遇到了困难,都不告诉我,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夫人?”
顾青昀微微一怔。
一旁的张乾听了这话,大喜过望,忙道:“就是啊!说不定夫人有办法呢!”
卢严连忙捂了他的嘴。
顾青昀定定看着苏玉音,没说话。
苏玉音叹了口气,道:“夫君,此事至关重要,无论如何,我们孟县是一定要参加的!我孟县在江南的税收虽然垫底,但农桑舞一定不能垫底!”
顾青昀眸色渐深,低声:“夫人想怎么做?”
苏玉音看向顾青昀,一脸认真:“若夫君信得过我,便将此事交给我罢,我一定会准备一支让人耳目一新的农桑舞,为咱们孟县,挣一回脸面!”
顾青昀静静凝视着苏玉音,她眼神清亮,瞳仁乌灵,目光和煦地看着自己,唇角还带着一抹自信的笑。
顾青昀忽觉心底微动,连忙避开了她的目光。
顾青昀道:“若夫人愿意帮忙,那便再好不过了了……”说罢,他看向苏玉音的眼睛,淡笑:“多谢你。”
苏玉音莞尔:“夫妻本是一体,夫君的事,就是我的事……此事交给我,你尽管放心。”
说罢,她冲顾青昀又笑了下,才转身离开。
张乾看着苏玉音的背影,一脸感天动地:“顾大人,您有这样的夫人,夫复何求啊!”
卢严也有些意外,但见苏玉音这般关心府衙的事,也不免有些感触,道:“卢某以前私以为夫人高傲,不好相处,但没想到她这般仗义!不但捐钱捐路,还这般重视我孟县的名声,是卢某浮浅了!”
顾青昀没说什么,他下意识摸了摸鼻尖。
方才,她离得很近,温温热热的气息,让人有些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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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音得了排演农桑舞的差事,兴高采烈地出了书房。
翠珍和明珠正在外面等她,见她出来,便立即迎了上去。
明珠有些不解,道:“小姐,您不是说最近铺子太忙,无暇管旁的事么?为何又要主动揽这农桑舞的事?”
苏玉音转头看她,笑道:“咱们的锦绣阁刚刚开张不久,虽然在孟县的主街打出了些许名气,但还远远不够,这次春耕农桑会,周边县城的官眷们都会参加,江州百姓更会一拥而上,这么好的宣传机会,怎么能白白浪费?”
此言一出,明珠和翠珍都理解了她的意思。
翠珍笑道:“小姐是想让舞娘们,都穿上我们锦绣阁的衣裳?”
苏玉音点了点头,笑道:“不错……但仅仅这样,还不够。”
要在春耕农桑会上大放异彩,不但舞艺要出众,服饰、妆容、头饰等,也要比旁人更胜一筹才行。
苏玉音边走边想,却见林凇然从宅子里走了出来。
林凇然开口问道:“苏玉音,你今日不是要陪我去看铺子么?什么时候出发?”
苏玉音一见到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忙道:“不急,我先带你去锦绣阁坐坐。”
说罢,便不由分说,拉着他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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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轴滚滚,压过一截不大平整的道路,很快便到了锦绣阁门口。
林凇然虽然早就听说过孟县贫瘠,但亲自来到主街,见到这般萧条之时,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整条街上,都没有多少行人,唯独苏玉音的锦绣阁里,有几个客人。
林凇然顿时有些不安,道:“这么冷清,你的生意能回本吗?”
苏玉音悠悠道:“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