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会长悠悠笑了起来,道:“帮忙好说……可是我身为会长,也不能坏了规矩呀!”说罢,他状似纠结了一会儿,道:“这样吧,你们今日便把会费补齐!只要一补齐了,我立即就将书商引荐给你们,如何?”
杜子良怔了怔:“这……”
他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父亲母亲都不在,顿时也失了主意。
苏文扬看出了他的为难,便道:“关会长,杜公子年纪尚小,此事只怕要与杜老板商议,这样吧,待杜老板回来,我与他说说,多谢关会长跑一趟了!”
关会长笑着点了点头,道:“还是苏公子明事理,那好,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待关会长离开,杜子良终于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苏文扬连忙将杜子良拉进内室,道:“子良,现在难过也没用,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解决眼下难题才是。”
杜子良哽咽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说实话,这商会的会费,我们本来是不想交的。我父亲说,这商会的会费越来越高,我们这样一个小铺子,一年居然要交两千两银子!交了这笔银子,利润便所剩无几了,我们拿什么过日子呢?”
“可若是商会不帮忙,我们光是收拾铺子,重新补货,都要花好长时间,如此一来,又会损失一个多月的工钱和生意,横竖都是亏!”
苏文扬面色也不大好,这苏家书肆,如今横竖都是亏本,只能两害取其轻了。
杜子良抹了抹眼睛,嚅喏道:“我们交了好几年的商会会费,一直平安无事,怎么这才拖了几日,就遇上了这般糟心事?”
苏文扬沉吟片刻,低声:“这件事发生的时间……也太凑巧了。”
杜子良一听,诧异地看向苏文扬:“苏公子,你的意思是……”
说到一半,杜子良面色顿住……难不成,今日之事,是商会乃至官府,有意为之!?
两人互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
杜子良登时面色惨白:“这也太欺负人了!难道是杀鸡儆猴吗?”
苏文扬提醒道:“子良,没有证据的事,不可宣之于口。”
杜子良努力压了压心中的怒气,道:“苏公子提醒得是……可是,若真如此,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如果因此交了会费,只怕更多商户也会同他们一样,迫于无奈继续被商会压榨。
但若不交……今日的砸店,恐怕只是一个开始。
杜子良陷入两难的境地,他想起父亲还在医馆躺着,一时心乱如麻。
苏文扬思索了一会儿,道:“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但歹人方才动了手,想必短期内不会再来,你先着人收拾书肆,等你父亲回来,我们再从长计议。”
杜子良感激地点了点头:“多谢苏公子!”
苏文扬又安慰了他几句,这才离开了杜家书肆。
长街之上,来来往往的百姓们,路过杜家书肆之时,都忍不住驻足眺望。
街上铺面的老板们,也大多围了过来,众人面色各异,人人自危。
苏文扬与他们虚虚打了个招呼,便往自家的瓷器坊走去。
今日之事,八成是商会所为,他们挑了个软柿子捏,就是为了给所有人一个震慑。
商会的背后,便是县衙,若无县衙的支撑,只怕商会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但无论如何,要在广安县做生意,只怕会越来越难了。
苏文扬心情沉重地回到了苏氏瓷器坊。
他抬起头,凝望头顶的牌匾。
这瓷器坊又祖父经营了多年,好不容易在竞争激烈的广安县站稳了脚跟,后来便交给了他。
从接手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年,苏氏瓷器坊的生意越做越大,可谓如日中天。
但是,接下来若不屈服于广安商会,只怕杜家书肆的今天,就是苏氏瓷器坊的明天。
想到这里,苏文扬的拳头微微攥紧。
就在他微微出神之际,只见邢掌柜走了过来:“大公子,您终于回来了,快进去看看吧!”
苏文扬收了心事,道:“怎么了?”
邢掌柜哭丧着脸:“大小姐突然来了,她非要去看库房,您再不进去阻止,只怕库房就要被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