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扬开口问道:“杜老板的伤势如何了?”
杜老板长叹一声,道:“大夫说,没有十天半月,只怕难以痊愈……不过,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气人的是,官府说抓不到闹事的歹人。”
此言一出,众人的面色都变了变。
如意茶楼的胡老板问道:“那伙歹人虽然蒙了面,但你们不是记了些特征么?十几个人,难不成一个也抓不到?”
说到此处,杜夫人也叹了口气,道:“我们该说的都说了,可官府就是与我们打太极,说是要慢慢查证……这查了好几日了,一点线索都没有,昨日居然还派人来说,这伙人可能是亡命之徒,恐怕已经离开了广安县!”
酒楼黄老板听了,气得一锤桌子,道:“那些歹人干的可是谋财害命的勾当啊!且是光天化日之下干的,难不成就这样不了了之?”
杜老板神色也黯了几分,道:“谁知道呢……官府说抓不到,我又能如何?只能认栽了。”
苏文扬听了,下意识问道:“关会长那边,可有消息了?”
一提到关会长,众人的目光又重新聚集在了杜老板身上。
最近关会长频频来这条街,挨家挨户地催缴会费,他们都被催怕了。
杜老板沉声道:“关会长自刚出事之时,来见过子良之后,就再未来过。”
顿了顿,他冷着脸道:“关会长说,我们杜家书肆出事之时,会费已经过期了,所以就算如今经营遇到了困难,按照规矩,他也不能帮我们……”
铁器铺的肖老板蹙着眉道:“这不就是变相地催你交钱么!真是趁火打劫啊!”
一提到商会的会费,众人好像被打开了话匣子,纷纷大吐苦水。
“就是啊,这商会成立,本来就是为了让商户互助,更好地做生意,如今倒好,咱们成了他们的摇钱树了!”
“谁都知道不公平,可那又能怎么样?那关会长的背后,可是关大人呐!”
“就是,说不定这些事,就是关大人授意的!”
“唉,世风日下啊,广安已经不是之前的广安了!”
众人越说越郁闷,有不少人都开始唉声叹气。
苏文扬没有参与他们的诉苦,待众人的声音暂时停下来,他才不慌不忙地开口:“杜老板,在下今日来,一是为了探病……二来,便是要向您和诸位辞行。”
“辞行!?”杜老板在家中养病,还不知道苏氏瓷器坊关铺子一事。
苏文扬点了点头,便道:“正如大家所说,如今的广安,已经不是当初的广安了,所以,我打算换个地方。”
杜老板听了,神色有些复杂,他下意识开口:“苏公子准备迁到哪里?”
话音未落,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竖起了耳朵。
苏文扬似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压低声音道:“孟县。”
“孟县!?”
这话一出,众人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杜老板诧异极了,道:“我听闻孟县贫瘠不已,根本做不了生意啊!”
苏文扬笑了笑,道:“时移世易。且做生意,最讲究的便是时机,如今孟县正在造桥,商铺还算便宜,若是等桥通再去,只怕不是现在这个价钱了。”
众人神色各异,似乎都在思考他说的可行性。
苏文扬也不多言,对一群做生意的老狐狸而言,说得越多,越值得怀疑。
他便笑着起身告辞。
杜老板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一事,便问:“苏公子且慢!敢问一句,这孟县商会的会费,银钱几何?”
苏文扬下巴微抬,笑道:“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