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掌柜端坐在门口,看向对面的年轻山匪,问:“咱们这儿招的是搬运工,你的力气如何?”
山匪一拍胸脯:“若是扛着一头公羊,半夜跑上五十里路,不成问题!”
邢掌柜有些疑惑,道:“年轻人,一头羊也不轻啊,你能跑那么快?”
山匪嘿嘿笑道:“您还别不信,俺当年偷羊的时候,净挑肥的偷呢!”
邢掌柜嘴角微抽,忙道:“若是来了咱们苏氏瓷器坊,可不能干这种事儿啦!”
山匪忙道:“掌柜的放心!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俺熟悉得很,俺不干,别人也休想来偷咱们的东西!”
邢掌柜一听,一拍桌子:“就你了!进去找公子报道!”
山匪乐不可支:“多谢您嘞!”
离苏氏瓷器坊不远的林氏当铺,门口也是人满为患。
林叔安排了一张平平无奇的旧椅子,放在摊位上。
林凇然扮演客人,来应征的山匪们,便要尝试向他介绍这一把椅子。
一个山匪道:“林公子,咱们这椅子看着虽然普通,但胜在便宜啊!您就买一把呗!”
林凇然摇摇头,道:“毫无吸引力,下一个。”
第二个山匪走上前来,堆起一脸笑容,道:“林公子,这把椅子可是黄花梨木做的,就算放到江州,也难找出几把,您要不……”
林凇然仍然摇头,道:“我林家做生意,一贯是童叟无欺,这明明是一把普通的椅子,不应信口开河!”
第三个山匪一上来,围着这把椅子前前后后看了看,便摸起了下巴。
林凇然瞧了他一眼,道:“你打算如何把椅子卖给我?”
那人想了想,道:“敢问林公子,咱们孟县知县大人,是不是您的表姐夫?”
林凇然下意识点头:“是啊,怎么了?”
那人一笑:“好说,只要将这把椅子,拿去给顾大人坐上一日,便能卖出去了。”
林凇然顿时来了兴趣,道:“此话怎讲?”
那山匪气定神闲地开口:“只需对那些家中有学子的妇人说:‘这可是状元郎坐过的椅子,若是买回家中,便能为家中学子讨上一个高中的好意头!’”
“有点意思!”林凇然笑着点头,对林叔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道:“回公子,小人元丰。”
林凇然对林叔道:“记下名字留用。”
林叔忙不迭地开口:“是!”
与苏家和林家不同,钱蔚儿的钱氏珍宝行里,要的人不多,但必须很精。
其中一人,名唤潘强,是苏玉音推荐给她的,据说格外擅长与女人打交道。
钱蔚儿便将一匣子珠花发簪推到他面前,道:“给你一炷香的功夫,将这些都卖出去!”
潘强瞧了一眼面前的珠花和簪子,道:“钱小姐,这些可以只卖给一个人么?”
钱蔚儿微微一愣,道:“你能让一个人全买下?”
潘强笑了:“可以试试。”
片刻之后,来了一位年过四十的夫人。
这位夫人十分富态,肚子看起来快把腰带撑破了,她一进门,便左顾右盼起来。
潘强忙道:“夫人,这边请!”
夫人之前来过钱氏珍宝行,但还是第一次见到男人站在柜台上。
她将信将疑地走了过来,问:“最近可有什么好看的簪子?”
潘强生得清秀,说起话来,很是温柔:“有,我来为夫人挑选。”
说罢,他便从钱蔚儿给他的盒子里,挑出了一支桃花簪,呈给了夫人。
夫人正要接过,他却一收手,道:“我帮夫人戴罢。”
他对夫人笑得温和,恍若一缕春风,迎面吹来。
夫人怔了怔,未置可否之下,潘强便自顾自地将桃花簪插入了夫人的发间,然后,又拿出一面铜镜,呈到她面前,道:“夫人面若桃花,美不胜收,与这桃花簪,恰好相得益彰。”
夫人一听,忍不住掩唇笑起来:“公子真会说话。”
钱蔚儿在一旁看着,她忍不住压低声音道:“这桃花簪……其实更适合脸型尖一些的姑娘……”
红果也忍不住抽了抽眼角……这位夫人戴着桃花簪,就像一根筷子,插在了一个白胖的包子上!潘强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潘强淡声道:“小人可不是什么公子,我只是一介小二,只不过慕于夫人美貌,才推荐了这一支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