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石夫人来到大堂,放眼看去,顿时目瞪口呆!
乞丐们东倒西歪地睡着,有的趴在桌上,有的靠在了墙边,更有甚者,直接躺在了地上!
臭烘烘的且不说,呼噜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整个大堂都跟着震动起来。
石夫人难忍地摁住心口,厉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们吃完了饭,难不成还要住在我东风酒楼!?”
掌柜一脸郁闷,答道:“夫人啊,他们愣是说桌上的菜没吃完,不许收走,小人碍于契约,却也不好赶人啊!”
“怎么可能没吃完!这一帮人都是见到吃食不要命的!”
石夫人说罢,便往桌上看去。
只见每张桌子上,都剩了一个盘子,盘子里或留了两根青菜,或留了一口馒头,总之,就是没有彻底清盘。
石夫人眼眶欲裂,“这就是所谓的没吃完,不肯走!?他们、他们这是要气死我啊!?”
石夫人歇斯底里地吼了一通,竟气得晕了过去!
掌柜和丫鬟大惊失色,“快!快请大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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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入夜。
石夫人也终于醒了过来。
“夫君,那苏玉音实在欺人太甚!你今日是没看见,咱们的东风酒楼,都被糟践成什么样子了!”
石夫人一想起今日看到的场景,就觉得心梗。
石锋也气得不行,道:“这顾青昀夫妇就是一丘之貉,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可知,我今日路过苏家酒楼,看到了什么?”
石夫人一听,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忙坐起身来,问:“什么?”
石锋道:“那苏家酒楼今日邀请路人试吃!每人只能尝一口!不少人觉得好吃,便直接进去点菜了!”
石夫人听罢,气得一拍大腿,道:“原来苏玉音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她先是想办法将那群叫花子塞到我东风酒楼来,恶心我们,而后,又趁着我们这几日不能做寻常客人的生意,将客人都拉回苏家酒楼,真是好算计啊!”
石锋面色更沉,道:“恐怕不仅如此!如今,这宴请流民的消息一传开,百姓们都说顾青昀夫妇高风亮节,爱民如子!连街头巷尾的小孩子,都跟着歌功颂德!”
石锋怒得脸色隐隐发白,若是顾青昀坐稳了江州知府的位置,日后还哪有他的机会!?
石锋夫妻俩聊到这儿,都重重地叹了口气。
石夫人略一思索,道:“夫君,不若我明日就去跟苏玉音说,这生意不接了吧!”
石锋眉毛皱起,“那怎么行?万一违约,岂不是要赔十倍银两么!?”
石夫人:“我怎会不知?但若这样下去,五天,足够让苏玉音把所有客人抢走了!若是东风酒楼垮了,那妾身这些年的努力,不就白费了么!?”
石锋却不同意,他反驳道:“你若是现在终止契约,要赔十倍的银子不说,就一定有把握将客人拉回来么?叫花子在这儿吃住一日,和吃住五日有什么区别!?”
石夫人一顿……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石锋又道:“况且,现在人人皆知,则五日宴请,是顾青昀夫妇的善举!若是我们叫停,将流民赶出去,那岂不是要成为众矢之的?我的官声怎么办!?”
石夫人嘴一瘪,差点儿哭了出来,“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我们就任由着他们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