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音走到宋云舒面前,随意挑了把椅子坐下,她瞥了一眼宋云舒的手腕,问:“宋小姐伤势如何?”
宋云舒不动声色地掩了伤口,道:“无妨,这本是我咎由自取,管不得旁人。”
苏玉音笑笑,没再多问,便继续道:“方才宋小姐说,只要见到三殿下,便有法子让他与宋家站在一处?”
宋云舒唇角微颤,犹疑了片刻,吐出一个字:“是……我手上,有殿下想要的东西。”
苏玉音疑惑地看着她,“什么东西?”
宋云舒沉默了片刻,道:“我若说出来,你便能带我去见三殿下么?”
苏玉音道:“你若不说,我一定不带你去。”
宋云舒面色顿了顿,心知自己如今处于被动,并没有谈判的资格,只得开口:“三殿下不是想抓方家在北疆的暗桩么?若我能助殿下一臂之力,殿下可否保我宋家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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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城的冬夜,寒风凛冽,呜呜的风声,卷起干燥的空气,刮在人脸上,如刀割一般。
侯立恒一身银色甲胄,立于城头,双目凝视前方,神情肃然。
“将军,您已经在这儿站了一个时辰了,不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下官可否为您分忧?”
说话的是冰城新上任的太守,高裕。
冰城上一任太守因贪污下狱,高裕便顶了原上峰的位置,成了冰城太守。
他待谁都很是温和,为侯立恒守城行了不少方便,军中上下对他的评价都不错。
但侯立恒并非长袖善舞,爱打交道之人,便没有给他这个面子,道:“有劳高太守挂怀,我的事,只怕太守帮不上忙。”
高裕面色讪了一讪,忙道:“那便惭愧了……若无旁的事,下官就先回去了,将军有事可随时传唤。”
侯立恒点头:“可。”
高裕虚虚一拱手,便转身离开了。
侯立恒的亲信阿威立在一旁,低声道:“将军,您还是别站在这儿吹风了,仔细得了风寒啊!”
侯立恒却道:“阿威,你看前面……哪里有什么?”
阿威听了这话,便顺着侯立恒的目光,像远处望去——冰城之外,暗夜无边。
那片黑漆漆的夜幕之下,偶有点点火光,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去,那边是一片密密麻麻的营地。
营帐与营帐之间隔开,呈方块状,远远看去,恍若一张巨大的棋盘。
只是,那棋盘上的棋子,何时进攻,何时防守,何时故弄玄虚,却是不知道的。
阿威拢眉,“那边是鞑族叛军驻扎,可他们按兵不动多日,也不知意欲何为?”
他们猜想,鞑族大王子如今的拖延,恐怕和鞑族王宫内的情况有关。
但这么一拖,便拖了十日有余,总让人有些不安。
大金军中也开始传起了流言,一会儿说鞑族大王子是等着鞑族可汗逝世,好抢夺更多兵力对付大金;而有的则认为他有别的战术,计谋无数。
此刻,侯立恒双目沉静地盯着鞑族叛军的营地,没有回答,心中的疑虑却越来越重。
仗打到一半停下,便是考验人耐性的时候。
就在此刻,有士兵快步奔上城楼,满脸喜色地开口:“启禀将军,三殿下及军队已至百里之外,天亮即可抵达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