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不太平……

帝曜漂浮在半空，冷眼旁观着一切。雪白的衣袂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清冷的银发落满月光。

此时的他，只需要动动手指，便可以轻易改变所有人的命运。

然而他不能。

过去的轻微改变，都会让未来发生颠覆性的变化，甚至稍有不慎，世界便会崩溃。倘若那样……所有人的命运轨迹皆会变动，也许他再也不会遇到她。

就算不提这个，改变过去也会给他带来极其严重的反噬，哪怕如今他已经是站在仙界力量体系巅峰的仙帝，也将承受难以想象的代价。

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冷眼旁观。

他看到父君酒意微醺，中了兄长下的毒也未察觉，左拥右抱地走进寝宫，眼底浮现出一丝嫌恶。

如果可以，他其实想亲手了结他的性命。

他看到身穿女装、容色昳丽的白发少年取出匕首，干脆利落地抹上父君的咽喉。那把匕首乃是上古名器，无视一切防御，可以斩仙屠魔，后来似乎被顾隐弦送给了啾啾。

他看到灯火通明，仙宫大阵开启，封死了一切出宫的路，到处都是“抓刺客”、“抓刺客”的声音。

他看到……身受重伤的白发少年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前行，寻找躲避之处时，居然遇到了啾啾。

帝曜：“……？”

宁楸听到外面“抓刺客”的声音，走到宫殿门口探头向外看。少年帝曜居住的宫殿本就位置偏移，她住进来以后，又让他把这里的宫人都遣散了，现在这边根本没什么人。

谁知道，她才刚探出头，便撞上了另一个人的脑袋！

“咚！”

好听就是好头！

宁楸：“！！！”

“谁啊，走路不看路的吗？”

她捂着额角抬起头，霍然睁大了眼睛。

那和她头部相撞的少年，看上去……好像有些眼熟？

少年有着一头白色的长发，在月光下恍若皎洁的霜雪，他衣襟染血，身上穿的是女子的装束，更衬得面容清秀昳丽。

宁楸微微睁大了眼睛，“你是不是姓顾？”

这是魔尊，还是顾暝小时候？又或者是……

少年掀起雪白的睫羽，嗔怒地瞪了她一眼，嗓音冷冷：“与你无关，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