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发生很久了吗?”
“在你出生前就发生的了。你爸爸想了各种补救的办法,但没有人愿意出手帮我们。我们洽谈到一家信誉度还不错的公司,立马就被sp那边拦截掉,他家出价很高,最后生意自然成他家的。你爸爸拉下脸面去跟他家借钱,他家也说没有钱借。怎么可能没钱?!他家接了那么多单子,生意红火得快赶得上我们最好那时候了,我们家的生意也被他们家抢得干干净净。他塞的银子的那些大官还不就是当初你爸爸走的那几家,都是你爸爸以前说给他知道的。”
“换个角度想,说不定是人家早就有自己的资源了。”
“没有人说得清楚,pat,pakorn呢年纪比你爸爸小,在这一行里资历也远不如你爸爸。我们当时也是觉得这人还不错,想着就帮帮忙拉他一把。但是等我们真的遭了难没成想人家却是避之不及。打了官司后我们家已是元气大伤,几乎破产。就像我之前和你说的,这是从你爷爷那里继承的唯一一份遗产,你爸爸也终于愿意承认他没办法好好守住这份产业,”妈妈的嘴角紧抿着,“那样的艰难,是你没办法想象的。”
从妈妈的表情来看我多少有几分感同身受。这样的艰难,大概我一生中都没法经历,但也幸好,无论多么艰难,爸妈最后还是携手挺了过来。
“那段时间整个家里都异常的沉默,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见。我也没法下结论说就是因为太压抑太紧张的缘故导致爸爸身体出现了毛病,他吃不下睡不着,这种情况维持好长一段时间。妈妈自己一个人去了医院,等检查出来怀了你的时候,我一时间都不知道到底是应该开心还是应该难受,因为那时候我和你爸爸连一顿饱饭都没法保障,跟别说还得再养你这个小家伙。”
妈妈看着我,眼里包含着对我最深沉的爱意和感激,“等我回到家的时候,你爷爷留下的手枪就抵在你爸爸的太阳穴上,爸爸认输了。但他还是又振作起来,要和他们斗下去,因为他知道妈妈怀了你。爸爸是那么的爱你,所以他不希望你和那狼心狗肺的那家人再有任何的牵扯。”
在我完整地听完这个被隐瞒了二十多年的恩恩怨怨后,我深深叹了口气。
这份厌恶从那天就深深埋在心底,没有对谁提及,二十多年来早已是根深蒂固,恰似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尽管父母始终将pran一家视为是豺狼虎豹,但我还是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想法和权力,拒绝帮助他人不一定就是罪无可恕,只能说是他们已经决定以一种不总是满足他人需求的方式行事。
就好像我的父母也没法放任我由着自己的内心和pran相爱一样。
“也是运气好,刚好碰上了交流研讨会。你爸爸以前都不太参加这些活动,但那一年碰巧就遇见了他以前交情还不错的学长,punch妹妹家就是那个帮我们度过难关的人啊。pat,妈妈希望你能替我们偿还这份恩情。我们希望你能从duang姨手里接过照看punch的责任,让她放心,就当是替我和你爸爸还她家这份恩情了好不好?”
我死死地抿着嘴唇,几乎快成一条直线,接着我又拿起啤酒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妈妈……既然他们家真的对我们有恩,那我们就更不应该这样对人家的女儿啊。”
“pat。”
“我会努力的,我会一直努力去做好,会努力去接纳punch,像一个男人那样去照顾她。但是再这样下去,punch也会知道我们之间的亲密和真正相爱的男女相比,根本就什么也不是。”大颗大颗的泪珠从通红的眼眶里跌落出来,我把目光移向了另一旁,想借此把心里的苦闷都掩盖下去,但所有的一切反而如同决堤的河水一般冲破堤坝奔涌而出。
“我不想让punch伤心,不想让爸妈伤心,就算要我把自己的人生抛在脑后我也不想让你们伤心,我真的很努力地去做了,但很多时候我也会讨厌自己为什么这么努力了还是做不到。”
我把头抵在膝盖上,大概是因为喝的第五瓶啤酒吧,把我变回不懂事的孩童。温暖的手掌抚摸着我的后背,我甚至都不敢问上一问,我这么努力做的这些事,是否已如他们的意了?
“我的孩子这么痛苦的吗?”
“努力地去爱上一个人还不叫痛苦吗?痛苦的是要让我遗忘我原本爱着的人,爱上一个不可能的人。我和pran并没有做什么,pran对我很好,对phu也非常好,好到不管我怎么说不论我说多少遍爸妈都没办法相信。”
“爸妈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们担心你啊,儿子。”
“为什么你们的担心对我而言就更像是折磨一样呢,妈妈。”
“这些事发生很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