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曲忙转移他的注意力,道:“公子在想什么?”
手中的银票数额正是他今日散出去的数目,沈绎青有些出神,过了会儿才道:“想裴堰是如何提早知道买下那胡女的价钱。”
篱曲也觉得奇怪,这裴公子也太神了些。
他动作麻利地给沈绎青上好了药,嘱咐道:“公子这些日子趴着睡吧。”
篱曲出去了,顺便熄了灯。
沈绎青趴在床上,闭着眼睛,却久久不能入睡。
背上火辣辣得疼,无论他侧身躺着还是趴着,都疼得厉害,好几次他都要睡着了,却被疼醒了。
一来二去他也烦了,直接坐起了身。
穿了衣裳,推开了房门。
四月长安的夜里依然有些凉,都已经三更天了,今夜没月亮,路上黑漆漆的,半个人影都没有,沈绎青拢了拢衣裳,加快步子,熟门熟路地抄小路到了一处府邸后门。
卧房里一片安静,床上躺着的人呼吸平稳,似乎睡得很沉了。
房门一声轻响,有风吹了进来,又很快被掩上。
一道黑影悄声走了进来,行至书桌前,鬼鬼祟祟翻了翻,随后进了内室。
床前,黑影举起了手,手中尖细的东西缓缓向下,即将触碰床上人影时,忽得被抓住了手腕。
裴堰淡声道:“你来做什么?”
沈绎青没想到他还醒着,吓了一跳,顺势在他床边坐下,转了转手中的笔,无辜道:“来找你啊。”
裴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闷声道:“如今长安传得沸沸扬扬,济北伯家三公子为一胡姬一掷千金。此刻不和你那‘千金’在一处,找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