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有刀剑声,惊叫声,杂乱地交织在一起,听着骇人,屋里闷热得厉害,香气熏得人头晕,可沈绎青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了不久,那打斗声停了,凌乱的脚步声从门前匆匆经过,接着楼里静了下来。
他就这么一直坐着,桌前的蜡已经燃到底,靠着烛台里的辣油明明灭灭,苟延残喘。
窗外有更夫走过,他方知已经三更天了。
这青楼与别处不同,向来是夜里热闹,大红灯笼朦胧的光亮映在门上,浪荡的笑语渐近又渐远。
公子从未静坐这么久过。
桌上的烛光跳了一下,彻底灭了。
门口却传来了轻微的动静,有人开门进来,又关了门,站在门口没过来。
屋里一片寂静,仿佛能听清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我想了许久,怎么也该是我有理些。”沈绎青的声音很低,不像是和来人说话,更像是自语。
他抬眸望向门口那个人影,朦胧的光从他身后透了进来,只能看清他的轮廓,看不清那人的神色,他就这么直直看着他,续道:“可怎么反而像是我做错了事呢?”
来人终于有了动作,却是并未答他,而是走到了桌前,将食盒放下,清清淡淡道:“等了许久了,吃些东西吧。”
沈绎青缓缓蜷起身子,道:“蜡燃尽了。”
裴堰开食盒的动作停住了,良久,开口道:“你就当真那么在意?”
他低垂着头,低声道:“我明明也没奢求你能有所回应。”
沈绎青将下巴抵在膝上,声音有些哑:“我知道我不该气,可就是心里过不去……你进了大理寺,就同我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