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自己的某种信念,被海盗的这个动作剥离了。就像是无情的夺走了自己行走于黑暗中,穷尽一生才得到的成就,被一个后来者无情的践踏。
天呐。
他是那么的年轻
“你是故意来羞辱我的。”
她抿着嘴,语气艰涩说了句。
“你现在才发现吗?帕索尼娅。”
布莱克把手中带血的印玺,在自己的海盗风衣上擦拭干净。
放在眼前,迎着阳光欣赏着。
这古朴的戒指界面宽大,镶嵌着一枚绿色的宝石,打磨的非常完美,在映照阳光时,还能看到宝石表面的铭文。
上面有帕索尼娅·肖尔的名称简写。
这玩意不只是身份的象征,它和国王们的印玺一样,在某些重要场合,是可以当个人私印和派系标志来用的。
在戒指的背面,是一个代表拉文霍德的,渡鸦和匕首交错的徽记。
“我从大海归来的时候,本来只想着拿个刺客大师的名号,低调的建立起自己的派系也就行了。”
布莱克回头,看着盯着他的帕索尼娅,在海水不断冲击沙滩的声音中,他说:
“但后来,在我知道是你主持我的大师试炼,还提前放话要好好教训我的时候,我就改变了主意。
我今天到这里,不只是要赢得属于我的刺客大师头衔,不但要建立起我的派系。
我还要夺走你的。”
海盗将那刺客大师印玺在手里上下抛了抛,他说:
“但这算不上羞辱。我只是打算用这个结果警告其他人,我和谁交朋友,我想干什么,都是我的自由。
谁若是想强迫我,那就做好被狠狠痛打一顿的准备。
在那一夜,追猎老达尔的时候,你从血魔手中救过我们,我一向恩怨分明,所以,做到这一步就可以了。
你已经老了,婆婆。
是时候放下手里的匕首,和这些头衔与荣誉带来的重责,放手自己坚持了一辈子的事业,带着对过去峥嵘岁月的美好回忆,回去颐养天年吧。”
他把帕索尼娅的刺客大师印玺,带在自己的左手上,将手指伸向前方,左右看了看,觉得非常满意。
便又转过身,回到肖尔婆婆身前,艰难的蹲下身,看着眼前咬牙切齿的老刺客。
他认真的说:
“你这一生经历了很多事情。那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伟大人生,这些闪着光的回忆,足以让你熬过退休之后每一个无聊的夜晚。
像我们这样一生都行走于黑暗中的刺客,能老死于家中,死在舒适的床上,在家人的祝福中闭上眼睛,那是一种奢侈的愿望。
我只是给了你一个洗手不干,退出这一行的理由。
我只是把这份很多同行者求而不得的礼物,在今日亲手送到你手中,不只是我要送你这份礼物,很多人都希望你能回家去养老。
总之,不用谢。”
说完,布莱克站起身,把死亡之手丢回魔法行囊,又把肖尔婆婆手边的匕首一脚踢开。
他拉着婆婆的胳膊,把她从水洼中拖了出来。
免得这个灰心丧气的传奇刺客,遭受打击,心灰意冷之下,选择在这片水洼中任由潮水上涨,然后淹死自己。
他可不想肖尔来找他拼命。
在做完这一切后,布莱克捂着肚子走到海水边,最后回头看了靠在海边石壁上,低着头,一身萧索的帕索尼娅·肖尔。
后者用一种破碎的眼神看着他。
好像一瞬苍老下来。
银灰色的头发在海风中舞动,真正有了符合她年纪的那种迟暮感。
老一辈就此退出舞台。
英雄迟暮,感觉好像一下子被世界淘汰了一样,那种心灰意冷,备受打击的姿态,倒是让海盗心中有那么一丝感慨。
“在海上漂泊一生,还要和戴琳作对,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她这个年纪”
布莱克心里回荡着这个问题,在肖尔婆婆的注视中,他一步一步迎着海水,走入大海,最后消失于波浪之中。
如果海盗没记错,这片海岸不远处有个地精的城镇。
但凡是地精的城市里,肯定有热闹的酒馆。
一场大战之后,他迫切的要去那里歇一会,没准来个酒馆大斗殴什么的,放松一下心情。
在布莱克离开之后,这片沙滩就变的安静下来。
海风从海面上吹过来,还有那片被永久改变的沙滩水洼,也在海水倒灌中一点一点被塑成了漂亮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