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姓氏,会让你有什么困扰吗?艾尔雷斯阁下。”
“困扰?
这么文绉绉的词,真不像是海盗会说出来的。
你虽然穿着海盗的衣服,虽然和一群海盗混在一起,让他们敬畏你。
虽然打扮的和一个海盗一模一样,虽然努力的装出一副冷酷无情的臭海盗的样子,但你和我们,不是同类。”
老头船长冷笑了一声,用自己那能吓哭小孩的声线讥讽了一句,又粗鲁的往旁边啐了一口。
他对布莱克说:
“你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味道,那种混合着海水和炮火的味道,让我想起了一些很不好的回忆。”
“哦?”
布莱克将烟斗叼在嘴边,却没有点燃,他看着眼前的老海盗,说:
“不好的回忆指的是近七八十年前,你和你的北海海盗们,被我的祖父统帅舰队,像是驱赶老鼠一样,被从托尔巴拉德赶到诺森德海域的事吗?
我猜,那场失败一定让你痛彻心扉,让你肝肠寸断,听说你逃到无赖港没几年就病死了,一定很遗憾吧?
在你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想的一定是自己一生最失败的那一幕。
哪怕对你了解不多,我都能感觉到你心中的遗憾和愤恨,你现在一定想要拔刀砍死我没关系的,我不会因你的失败就嘲笑你。
我知道,如果当时指挥北海海盗的是我,面对我祖父那时虽未到全盛,但也已经初露狰狞的库尔提拉斯舰队,我也不会做得比你更好。”
布莱克停了停,他的目光从老海盗身上转向眼前燃烧的篝火,他仿佛从篝火中看到了一些东西,他说:
“我其实也没见过我祖父,我听我父亲说过他的事,我祖父将击败你和你的北海海盗视为值得夸耀的胜利。
你可能不知道,在普罗德摩尔要塞的某个大厅里,墙上还悬挂着当年那一战的油画,是我祖父亲自画的。
那画面上的你,可比现在的你威风多了。
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个早已含恨而终,又在不忿中化作亡灵,只知道自怨自艾,独自游荡在冰冻之海的寒风里的一个被人遗忘的鬼。
被我祖父视为对手的艾尔雷斯已经死了。
现在的你,别说报仇,只要敢离开这里,在海拉的仆从们的追捕下,你连活下去都难。
海拉需要一位足够厉害的海盗来追杀我,你就非常合适。”
他看向满脸怒色的艾尔雷斯,说:
“明人不说暗话,我看上你的‘慈悲修女号’了,我麾下的舰队里需要这样一支能投送大量火力的炮舰。
你可以选择加入我们。
也可以带着你的那一份宝藏离开,甚至是加入海拉那边。
我不会强迫你。”
“有你这样谈判的吗?除了拱火之外,一点诚意都没有!”
老船长艾尔雷斯大骂道:
“你邀请别人入伙,是要说点许诺什么的,哪怕是谎话,也得走个形式,你这吝啬鬼,却连一个谎言都不愿意给我。
可恨的舱底鼠,普罗德摩尔的后裔,你邀请我加入你的舰队,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不,我一点都不吝啬。”
布莱克在眼前篝火中拿起一根燃烧的木棍,点燃了自己的烟斗,在第一缕烟气吐出,遮挡住脸颊时,他说:
“我会让你重回阔别多年的托尔巴拉德。
我会给你一个和库尔提拉斯舰队在大海上再度较量的战场。
我会让你享受到驾驶着自己的船航行在伯拉勒斯港如入无人之境的感觉。
在你帮我摧毁了风暴教会,打败了库尔提拉斯的骄兵悍将之后,我甚至能允许你进入普罗德摩尔家族的家族墓园。
让你亲手在我祖父的墓碑前递上一杯酒,然后尽情的嘲讽他。
我是个乐善好施的统治者,未来会成为慷慨的国王。”
海盗瞥了一眼已经呆立在篝火另一边的老海盗,他取下烟斗,喷出一缕白色的烟气,语气温和的说:
“而你,可怜的孤魂野鬼,对我的慷慨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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