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舞台扬了扬下巴:“不管管?”

小厮“哎哟”了一声,殷勤笑意不减:“客人是初次来金连城吧,这种事多着呢,哪管得过来。台上那名客人,可是小有来头,惹怒了他,小店生意还做不做了?”

这倒是出乎夏歧的意料了:“那琴师不是你们店的人?这要怎么收场?”

小二的笑像是刻在脸上的面具:“琴师前不久刚来,给生病父亲凑的救命钱还没攒够呢,不会反抗太久的。即便不愿意,店里的人也不会让他坏了客人的雅兴。哎,客人待久了便明白了,有需要再叫小的!”

小厮转身忙碌去了,而台上的琴师如小厮所料,已经放下手中的琴,赤着脚走在破了一地的瓷片上。

夏歧慢慢蹙眉,来听琴的闲情逸致顿时没了。

南奉的腐朽肮脏,不是满大街的邪修与厮杀,不是毫无底线的交易,而是人人都把恶当做寻常与规则,吞噬着身处其中的每一个人。

金连城从根部便已经腐烂了。

琴师咬紧嘴唇,双眼滚落泪珠,在碎片中踏着僵硬的舞步,脚下鲜血如残艳落红,每一步都让他的脸色惨白一分,却不敢停下。

台下兴奋得大声呼喊,一旁的大汉见琴师屈服,畅快大笑着仰头灌了一口酒,把酒坛中剩余的酒泼在琴师身上。

南奉气候闷热,当地服饰更是以轻薄和简洁为主,琴师的服饰显然是店里准备的,为了博人目光,用料多是薄纱。

此时被酒水一淋,本就不多的布料尽数贴紧肌肤,身形曲线分毫毕现。

琴师几欲咬破嘴唇,发间滴落水珠,与泪水一起流过脸颊。他屈辱闭上眼,脚下却继续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