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而言,拥有两个身份并无不适应,殊琅是他,清宴也是他,一步步走过两世的人都是他自己,不存在丝毫排斥。

但别人看待他时,或许难免有错乱感。

清宴不由看向自己最重要的人,也是唯一在意对方看法的人,低声问道:“阿歧不问我现在是谁吗?”

夏歧悄悄揉了揉眼睛,似乎觉得这问题太莫名其妙,下意识用指尖挠着微痒的掌心,眸光坦荡:“还能是谁,自然是我的道侣。”

答案简单清晰,甚至始终如一。清宴一顿,心里纷杂思绪淡了,他一听夏歧的回答,竟也觉得这问题有些莫名,便不再多说。

他握着夏歧的手,摸到掌心有着细细密密的伤痕,是指尖嵌入血肉留下的……不由微微蹙眉。

他从前竟没发现,夏歧害怕深渊一类的事物。这些伤痕是方才为了平稳走过绳子,在努力克服恐惧么。

沉默托着夏歧的手,他运起疗愈术法,仔细治疗着细小伤痕。

片刻前他沉浸在自己汹涌的情绪里,此时想起,才惊觉情形那么心惊胆战。

若是夏歧失足跌落深渊,即便深渊下藏有祭文,他也会毫不犹豫跟去——那镜中祭文对他的心神有着极大的扰乱吸引,却远远不及夏歧的安危。

两人交握的双手蒙着一层莹润光晕,夏歧掌心微烫,目光落在清宴面上,察觉了他的道侣在微微失神。

刚才清宴问出那句话,夏歧便知道对方还有些恍惚,不知又陷入了什么新的苦恼沉思。

毕竟灵影山魔气浓郁,潜伏的魔妖兽众多,作为刚刚归位的万妖王,定然听得到魔妖兽们的声音……臣民们魔化后失了心智,对万妖王的祈祷总归不会是令人愉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