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岸不死心地问:“那我上学期四级没考过,肯定是脑瘤压迫到我的听觉神经,所以听力部分做得很差对吧?”
宋先生微笑:“宝贝,听不清和听不懂是两回事。”
江教授笑了起来,趁南岸去洗手间的功夫,单独对宋先生说:“心态还可以啊,那天怎么突然就崩了。”
宋先生半喜半忧:“他留在我身边还好,一听到要离开我就开始闹,真的离开我却又安安静静不闹了。”
江教授道:“他很幸运,前期那种极轻微的颅脑占位性病变,一般来说连明显症状都没有,能发现纯粹是运气。但我必须说明,一切手术都有风险,如果不是他的情况恶化得太快,我是建议保守治疗的。”
宋先生心里始终惦记着成功率的问题。
“这我什么都不能向你们保证,”江教授沉吟道,“不过也不用担忧过度,会死在手术台上的病人,我一般来说不会收。”
有医生愿意收治,情况总是乐观的。
宋先生问:“后遗症方面?”
江教授道:“这我更不能保证了,尽量控制在较轻微的范围。”
宋先生稍微安心。
快到家的时候,南岸想下车慢慢地沿着街道走回去,宋先生陪着他。
夕阳缓缓沉入这座钢筋水泥铸就的工业化城市,浅淡的澄金色余晖在大厦间来回折射,煦风拂过,倦鸟唧唧喳喳地归巢,地面上拖着两道斜长的影子。
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