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前,医生找患者及家属谈话,江教授亲自来了,专业而详细地为他们阐明风险和并发症。

南岸听得脸色惨白:“失忆,失语,偏瘫,精神障碍”

江教授淡定道:“所有并发症都是曾经出现过的真实案例。”

南岸缓了好一会儿,突发奇想问:“脑瘤那么大,把它切了以后我会不会觉得脑子里空空的,寂寞无比?”

江教授:“有可能哦。”

南岸决定提前找点东西填充大脑。

宋先生给他买了本英语四级资料书。

南岸推开宋先生:“太讨厌了!”

他不想学英语,他要学日语,起码一眼扫过去,还能领悟一两个汉字。

跟着教程读了两天假名、单词和短句,看了些培养兴趣的日语视频,南岸英语口音被日语带跑偏了不说,以前习惯性说“啊”“嗯”来表示疑惑的他,现在张口闭口:诶?

南岸模仿声音略有天赋。

宋先生迄今忘不了,他当初教南岸说简单的西班牙语,结果南岸迅速学会大舌音以后,将英语单词里的每个r都读成erre,神奇地把英语说出了印度风情。

术前需要签署的文件非常多,医院先前说至少通知家属到场,后来有委托书、意定监护协议和公证以及宋先生的个人话语权,医院没再做要求。

谁签字,谁负责。

剃光头的时候南岸差点要哭了。

头发一撮一撮地掉下来,他的嘴唇动了动,宋先生凑近去听他在说什么。

南岸神情悲怆,语调哀伤,喃喃地念道:“永别了,ay、ary、sophia,na、becky、alexandra,a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