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这些人并没见过真正的容时晴,倒也不怕他有什么把柄。
宋二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也是,听说西川地界的女子,多得是性情泼辣的……本以为郡主出身名门会有不同呢。”
“你是在嘲讽我?”辛野裳瞪着他。
宋二爷叹息:“哪里,我明明是夸赞郡主与众不同。”
辛野裳留意窗外的景色变化:“你真要把我送到东都?”
宋二爷道:“此番失利非同小可,监国那边不好交代,倘若说捉了容均天之妹,好歹也算将功补过。”
辛野裳哼道:“谁知道呢,兴许你们的监国更想要宋炆的项上人头呢。”
这次,宋二爷竟难得地没有辩驳。辛野裳察觉异样,问道:“你也担心宋炆人头不保,对么?”
宋二爷瞅她:“与其说这些,郡主不如想想自己的安危。”
辛野裳发现他有意回避这个问题,便趁机道:“宋炆残暴不仁,所到之处,莫说是人,鸡犬不留,若是东平的那位皇叔真要了宋炆的脑袋,那他倒也不失为一个英明正直之人了,至少临近南境的百姓们一定会感恩戴德,甚至给他立长生牌位也说不定。”
她故意要激这宋二爷,便有意夸大其词。
果然,青年的脸色沉郁了许多,竟冷笑道:“你居然称赞起楚太正来了?哼,我料定将来吞并西川的,必定是他,倘若他只为监国则还好说,若真有篡逆登基那日,第一个就会拿西川祭旗。”
辛野裳听到“楚太正”三个字,仿佛哪里有点不对,但又情不自禁被青年的后两句话吸引,正要问他为何这样说,却听到外间马蹄声响。
有人靠近车窗:“二爷,是主公亲来相见。”
宋二爷闻言,脸色更是不好,看了辛野裳一眼,喝止马车便要出外。
不料就在他刚起身之时,辛野裳忽然起身,从后将他的手腕捏住,用了一个错骨分筋的手法,顿时令他的右臂不能动弹。
宋二爷闷哼了声,才欲回身,便给辛野裳捏住喉结:“别动。”
他半倒在车厢边上,定睛看着辛野裳:“做什么?”
声音低哑,每发一声,喉头都会疼上一分。
“别出声,”辛野裳手指微微用力:“不然就捏碎你的喉管,天人难救。”
宋二爷的唇微动,仿佛想笑。
辛野裳听着外头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来的人是不是宋炆?”
宋二爷只是看着她,并不言语。
辛野裳把手指略松开几分,宋二爷才道:“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你虽有武功在身,但在他面前……”
不等他说完,辛野裳喝道:“不用你说!”指间一紧,宋二爷低低咳嗽两声。
这会儿外间马蹄声奔雷一样,人还未到,声音先传来:“二弟!你终于肯回来了!”
大概是听见宋二爷的咳嗽声,他又问:“又嗽个什么,还不出来相见,哦……我听闻你捉了容均天的妹子,你总不会……”
辛野裳瞪着宋二爷:“你叫他过来些。”
宋二爷眼神变化,却不出声。
辛野裳略一犹豫,外间宋炆等候不及,俯身过来撩起车帘:“你……”
刹那间,宋二爷不顾生死,竭力攥住辛野裳手腕,辛野裳反应极快,反手将他掀翻,顺势在靴筒中一探,纵身跃了出去。
人还未出,手中金光闪烁,直刺对方胸口。
辛野裳方才跟宋二爷一句句对话之时,早在心里寻思了多少遍该怎么行事,察觉宋炆来到,正是时机,她出手便一气呵成。
谁知“叮”地一声响,铜簪被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