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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姝将书放在桌上,在窗口的茶桌上给他们煮茶,袁兆宗才收起八卦的心思,和李令俞郑重说:“幼文莫要掉以轻心,北宫当值,其实算不得好前程。”

李令俞:“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你也要记得只要是圣人赏赐,就是好前程。你性格温和纯善,不要管这些波澜,你只管做你的学问,这世道总不会一直都这样。”

袁兆宗被她夸的面红耳赤,见李姝将笔墨准备好,就起身去写字了。

她一个人坐在书案后面思考,茶香袅袅,袁兆宗低语给李姝指点她的字。

早晨的日光照进来,让整个书房都罩着一层温蕴的暖光。她一个人想,江州案的贪腐,最后竟然归咎在了两宫党争,输的一派,世族都被血洗。以至于如今都被人忌惮,连年赤贫,百姓受灾。杨勃固然有错,或是心中有恨,但他还是选择了救人,权力相争,他心怀悲悯,见不得饿殍遍野,就注定是输家。

她自见过杨勃后,才意识到每一段历史里,不是最高的统治者有多英明,多伟大,而是因为有数不尽的像杨勃那样的用自己脊骨做脊梁的人,心怀悲悯,撑起了这伟大的皮囊,才将这太平盛世撑起来了。

这样的脊骨有很多很多,所以才盖起了这盛世高楼。

江州案无解。

李姝经袁兆宗指点,写字果然有了方向,没有练习李令俞的字那么吃力了。

李令俞则写了一段吕匡渊留给她的作业。

写到一半,而后她忽然想起,问袁兆宗:“孔章有没有想法,在雒阳安家?”

袁兆宗看着李姝的字迹,回头答;“我这次回来,也正有此意,也和家里商量过,既然不合适在书院里求学,那就在城里买个宅子,一直住在修梵寺,也不合适。”

李令俞指指窗外:“隔壁院子的人像是要离京,我让阿符去替你打听打听。”

袁兆宗感谢说:“当真?那就麻烦幼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