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诵此时已经面色发黑,出气多进气少了。医官跪了一地,个个垂首,不敢抬头。
陈侯毕竟和他年岁相当,看着他正当好的年纪,便日薄西山,面上都是哀痛。
庐阳王则自始自终都面色温和,不悲不喜。
萧诵此时已经不能说话了,见她坐在榻边,人还像是还在半梦半醒中。
死死拉着她的手,艰难问:“鋆儿……”
李令俞凑他身前说:“他安好。”
萧诵用力攥了攥她的手。大概是怕她对萧鋆下手。
李令俞便说:“若是有医官照料安养侍奉,便也可以安养些年。”
萧诵大概心里知道,萧鋆寿数有限。
他挣扎着看着她,一字一句说:“朕杀兄囚父,自有,业障。但,我儿纯孝。朕安社稷,抚民意,对得起祖宗……”
话没说话,已经面色僵硬,气息不够了。
只能死死拽着李令俞的手,攥得她生疼。
大概是想听李令俞给他一句准话。
李令俞转头看了眼榻前看着她的众人,心平气和说:“你是个好皇帝。”
萧诵听完后,皱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开。
李令俞便起身,让陈侯和曹印和他告别。
她自己自行出殿去了。
阿符今日守在殿外,见她出来便说:“段功将阊阖门之外的其他门全都关上了,这几日只开城阖门,羽林卫把守阊阖门,万无一失。礼部的人也已经到了。”
李令俞想了片刻,便说:“让吴廷翰加紧准备,今夜怕是都睡不成了。”
阿符应了声,便转身出去了。
她一个人站在殿外,望着夜色,已经入秋的天气,夜里冷清。
不多时,听见殿内的曹印喊了声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