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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总归在车上睡,不会很舒适。

半个多小时后温知寒忽地从梦中惊醒,眼前泛白,前额至太阳穴都绷得发疼。一旁的秦助理注意到,立即靠边停了车,拿出一瓶水递过去。

“温总,做梦了吗?”

温知寒忍着头疼接过水,抿了一小口,沉着嗓子地应了一声。

他是做梦了,梦见他母亲寒静临死前躺在病床上面白如纸的场景,像是被困在一个巨大的镜子迷宫里,每一面都是那个场景各个角度的映射,逃也逃不掉。

温翰林去世后,这是他第一次用了大段时间来想念寒静。

寒静是个漂亮女人,温知寒从小就知道,他的母亲在所有同辈的阿姨中美得艳压群芳,又会画画,气质纤尘不染。他原本只是以为那漂亮是天生的,长大一点点才慢慢了解到,还有少部分的原因是,她真的很年轻。

父亲温翰林比寒静大了十七岁,尽管父亲看着并不显老,但站在一块儿仍旧有差距。

他上学,老师教成语。相敬如宾,形容夫妻关系融洽,彼此之间像对待宾客一般恭敬。有爱捣乱的同学嚷嚷问,为什么夫妻要像宾客,夫妻难道不就是夫妻,引得哄堂大笑。

下了课,却有人勾肩搭背到他面前说,温知寒,你爸妈看起来就挺相敬如宾的,被暗恋他的同桌追着打了两圈,同桌回来气鼓鼓对他说,温知寒,你爸爸是集团总裁,你妈妈是画家,他们就是嫉妒你。

温知寒对她笑一下,心里却很清楚,两码事儿。

寒静和温翰林共处的时间其实少之又少,温翰林那几年刚出体制,忙着公司的事情,很少回家,回家后寒静也会往往以学校有事为由,和他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