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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回想,最开始听到这个名字,也是在寒静那里。

当年一手抚养寒静长大的舅舅年迈去世,寒静回去整理遗物,他陪着去,看到母亲对着一封从柜子底找出的信发了半晌的呆,信封是邮局最常见的那种黄纸款式,已经陈旧得泛着霉味,封面正面,有一行用钢笔写的署名和地址,字迹清隽,极有风骨。

寒静的手指轻轻抚着信封上的“许广川”三个字。

他当时就生出几分不安的预感,果然在回去后,父亲温翰林无意发现了寒静带回来的信,第一次发了那么大的火。

温翰林平时脾气随和亲善,他发火也不像一般人那样怒吼或者摔东西,只是当着寒静的面将信撕成了两半,然后搬去了客房。

温知寒后来怕晚年失去丈夫的舅婆孤单,时常去探望她老人家。在听说了温家那会儿紧绷的家庭氛围后,忧愁地叹了口气。

她说,寒静当年的性格其实很任纵叛逆,和许广川高中就谈起了恋爱,如果不是舅舅出事,她也不会嫁给温翰林。现在舅舅去世,她多年的心结重负悄然落下,也许是想解脱了。

温知寒犹豫很久,还是找母亲偷偷聊过一次。

印象中永远温柔气质的母亲在短时间内好像都苍老了许多,她握着温知寒的手说,其实自己并没有别的想法,也不会再怎么样,活到这个时候,最牵挂的人只有他,人生最大的期盼就是能够看到自己的儿子婚姻幸福,人生快乐。

没多久寒静就病了,在病床上躺了半个月,温翰林都没有来看过一次。

那天温知寒从公司来医院看她,站在病房门口难得听见了笑声,有寒静的,还有一个更清脆的。

推开门后,他在几个来看望寒静的学生中发现了正在削苹果的林千。

他对他印象很深,不仅仅是因为长得好看,还因为是寒静的得意门生,时常挂在嘴边,甚至还开玩笑说过,想把这个学生介绍给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