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光线昏暗,焚了很重的安神香,李承允看见惠明帝和衣坐在床榻上,和三年前比起来似乎衰老了许多,他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稍等了半刻,才传来低缓的声音:“起来吧!”
惠明帝看向一旁的椅子,道:“坐吧!”他牵过李承允的手,道:“和三年前比起来你似乎健壮了不少,也更英俊潇洒了,看来昌平是个好地方”
李承允道:“您给儿臣选的昌平是富庶繁华之地,景色秀丽,儿臣很喜欢。”
惠明帝慈祥笑道“当初给你取字佑宁,是希望你做个闲散王爷,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如今你也要成婚了,朕也就心满意足了。”
李承允看着这个年近半百的老人,他既是华国的皇帝也是自己的父皇,心里顿时五味杂陈,联想到自己将来要做的事情,他难免有些惆怅。他想趁这个时候陪父皇多说点话,他稍微放松了一直紧绷的身子。
惠明帝深深地看了李承允一眼,嘴角有丝狡猾的笑意,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的表情,谁也没有察觉到,接着他继续说道:“朕老了,身子也一年不如一年,你皇兄也不争气,朝中许多大臣对他不满意,想另立太子,这事你怎么看?”
李承允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前一时刻还是父慈子孝,下一瞬便成夺命弯刀。
李承允若是顺着他的意思回答另立太子,那么惠明帝便会觉得李承允是想回来挣太子位,这门亲事就会变成丧事。
于是李承允便道:“父皇,儿臣不能干预朝政之事。”
惠明帝拍了拍李承允的肩膀,笑道:“好几年没见你了,一时高兴,就忘乎所以了。”随后,惠明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要以为皇帝高高在上,仿佛拥有世上一切至高无上的权利,只有当你真正坐上这把龙椅,你才会发现很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万般无奈!”
李承允从容说道:“谨遵父皇教导,儿臣铭记于心。”
一番试探结束后,惠明帝又恢复了刚才的慈祥,伸了个懒腰,道:“去看看你母妃吧!”
李承允起身告退,又去看了兰贵妃,从宫中出来后已是申时。他来到一家成衣铺,换了身服饰便走进了他曾经最熟悉的东芯街,穿过这条街道右转便是柳文朝的府邸。
自从十四岁那年那天在大雪纷飞的宫后苑见过柳文朝,他便派慕宇去打听,待得知柳文朝是翰林院侍读后,李承允便去求惠明帝把他安排给自己一个人授课。年仅二十一岁的柳文朝便云里雾里地做起了李承允的侍读。
柳文朝升得很快,从翰林院侍读到国子监司业再到礼部左侍郎兼任翰林院学士,再由前任首辅徐寿辉引荐入阁,从礼部左侍郎兼任东阁大学士,无论柳文朝升到何位置,李承允依然叫他先生,从未变过。再后来李承允去了昌平,柳文朝便升到了顶点首辅。
那时李承允十八,对男女情爱一事,已明了,夜晚他睡不着觉便会偷偷溜出宫来,爬上柳文朝府邸的屋顶偷看,他发现柳文朝有写字的习惯,也难怪他的字连惠明帝都赞不绝口。
还有一次,他在屋顶偷看到满室春光的一幕,柳文朝在沐浴,李承允目不转睛地看着柳文朝褪去外衣,室内只点了一盏煤油灯,透过昏黄的光线,李承允朦朦胧胧地瞧见柳文朝浑圆饱满的臀部,接着他又开始脱里衣,皮肤如璞玉,看着顶瘦的一个人却有着紧致匀称的肌肉,待里衣完全褪下时,他发现柳文朝后腰处有两个腰窝,这腰窝像是万丈深渊,有无穷的吸引力,引人无限遐想,李承允自然而然的起了反应。他顶着‘尴尬’,不敢继续看下去。
走着走着,便到了柳府,李承允敲响了大门,门童打开门问道:“你是?”
李承允笑道:“我是柳大人的学生。”
门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稍等。”
待门童向管说起门口之人,文叔赶紧匆匆忙忙地出去迎接,李承允看见文叔后,笑着说道:“先生可在?”
文叔恭敬道:“大人在书房,王爷请随我来。”
柳文朝端坐在椅子上,看见李承允后,站起笑道:“楚王如今真是越发英俊潇洒了。”
李承允并不答话,只是笑吟吟地看向柳文朝。
柳文朝有些尴尬,问道:“楚王你一直瞧着我做甚?”
李承允走到柳文朝身旁,笑道:“你脸上沾了点墨,我替先生抹掉。”李承允伸出拇指在柳文朝脸上轻抹了几下,又趁机在他唇上来回摩擦:“唇上也有,先生可真粗心。”做完这一系列后,李承允返回椅子上坐下。
柳文朝摸了摸自己唇,看向李承允,竟生出一种被人调戏了的感觉,但是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从容地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才说道:“找我何事?”
内室光线昏暗,焚了很重的安神香,李承允看见惠明帝和衣坐在床榻上,和三年前比起来似乎衰老了许多,他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稍等了半刻,才传来低缓的声音:“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