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莞侧过头时，四目相对，他慌张别开脸，假装在看那一轮圆月，继而吟起她考察苏蔚的那首词。

“姐姐，其实像‘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这样的句子，哪里是蔚儿这样的小孩子能领会的。”

苏暮莞怔愣不已。

她摩挲着林云疏的指尖，见他脸上泛着红晕，眸光里泛着怅惘，想起前些日子他还闷闷不乐的事。

这事儿当时虽没问，可担心压在心里并没有得到消解。

“姝儿，月有阴晴圆缺，但我们今生今世都不会分开。”苏暮莞看向他，笃定道：“即便将来我嫁人，你也是苏家人，和我永远都是姐妹。”

苏暮莞向来很温柔，说话时总是温温软软的，像轻盈的羽毛拂过心底。

林云疏觉得自己的心海仿若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心中有难以描述的微悸。

他自是知道她说这些话的意思，想必是还为前阵子他心情低落而担忧。

实际上他那时一半是因着是受系统威胁而心生不快，另一半因着苏暮莞有意中人而难过。

先不说这些难解的心绪无法向外人道也，原本从小到大除了向姐姐倾诉，受了委屈也都是费尽心机自己去解决。

他一贯如此，有人说他孤僻也好，城府深重也好，他都懒得辩解。旁人的追问和揣测反倒更让他觉得无所遁形，越加想要逃避。

然而，从始至终苏暮莞只问过一回，其余的时候都是默默陪着他，想尽法子转移他的注意力，不让他深陷悲观情绪无法自拔。

这种春风润物细无声一般的关怀，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适，若非他的身份太过离奇，怕会吓到她，他当真愿意掏心掏肺，言无不尽。

强忍着心内悸动，他温声道：“姐姐若是嫁了人，就该好好和他过日子，姝儿总归能找到自己的归宿。”

苏暮莞摇头，“可你先前说此生不嫁，若是我离开苏家，你怎么办？我怕你不愿留在这里，无处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