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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我,为什么?!”每说一个字,楚卧云丹田内的痛楚就多一分,与此同时,强烈的晕眩直扑天灵盖,面色瓷白如同一张脆弱的纸。

“师尊,你别生气……”龙邪又秒变惶恐的神色,伸手要来扶他,懵懂地,小心翼翼地,像是丧家之犬,渴求无情主人的一丝垂怜。

楚卧云脚下像踩着一滩软软的棉花,话说为什么一点春/药伤害值这么大不科学!形神涣散道:“我不生气,我绑了你,为苍生除害,大功……一件!呃……”

他本来是寒冷虚弱,面色苍白的,可是还没说几句话,神情激荡了一些,却又有一股热浪生出来,烧了全身,把他扯进更难缠的混沌中。

他后退,气喘不已:“怎么回事,唔,好热……”

龙邪看着楚卧云忍不住撕扯自己的衣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拳头捏得咔咔响,忽然听到瓷器碎裂的声音,才意识到他捏碎了手里的解药瓶子。

他靠近道:“师尊,别怕,我……我帮你……”

“滚开!”楚卧云喝完这句,两条腿打架站立不稳,往后栽倒。他的命令完全失去了威慑力。龙邪不由分说一把揽过他的身体,手掌轻易拿住他两只手腕,扣到后面。

楚卧云的视野一片模糊,先是隐约看到一颗滚动的喉结,然后,看到眼前人的锁骨泛起一片充血的绯红,那颜色会传染一般,楚卧云感到燥血轰然从脚趾顶上了天灵盖,连虚脱涣散的眼神都透着饥渴,那副冷漠疏离的骨架一瞬间就分崩离析了。

分不清是谁主动的,总之最后,两个人,四片带血的唇瓣终于紧密地贴在了一起。

龙邪深深吻住他,双眼冒火,另一只手正疯狂地抚摸。嘴唇像是要吸走楚卧云体内每一丝空气,再灌入属于自己的气息。

寂静又焦灼的空气里,只闻凌乱的呼吸,和砸砸的吮吸声。龙邪的身子下压,快要把他压到地上,手有力地拖着楚卧云的后腰,把他带着五个窟窿的腹部按到自己的腰间,黑色的气息包裹住伤口,很快血就止住了。

楚卧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感到腹部钢针刺穿般的疼痛如洪流般退去,一时之间舒爽得无以复加,连嘴里被喂了什么混合唾液的泥状物体也忽略了。

他的眼皮一直是睁着的,很快,药效发挥了作用,视野逐渐清晰,脑子却又懵了。

谁能在一分钟之内从炼狱到天堂再到炼狱?

龙邪的牙齿啃咬不是他的嘴皮,而是他二十年来□□的三观。

他们在做什么?师尊和徒弟,在做什么?!

难道是他受那什么绮梦散的药力影响,禽兽不如地强迫龙邪的吗?但他还一脸献祭般虔诚地闭上眼睛干什么?而且,貌似被控制住手脚的是自己吧,受害人摇身一变成了强硬派,还主动送上们来?!角色崩坏,剧情劈叉,系统在干什么?不出来主持公道,还有天理吗?

事已至此,他本该一掌拍碎这个恐怖的景象,无奈手却攀上了眼前人的脖子。他在剧烈喘气,快要溺死在红潮里,唯剩一缕神志,被活命的本能深埋,他成了海浪里的难民,拼死也要攀上唯一的浮木。

而那浮木,也在回应他。

凌乱的喘息声中,楚卧云肯定自己不是昏了就是疯了,刚回来的意识与知觉又离他而去,眼前的一切不过是荒唐的梦。

半昏半醒之际,他喉结滚动,口鼻腔像被异物呛着,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咽下去……唔,师尊,咽下去。”龙邪呢喃着。嘴却顽固地不愿意离开。楚卧云难受,咳得胸膛上下剧烈起伏,头上青筋暴突,如巨大的斧头劈开太阳穴。他挣扎起来,眼珠终于会转了,开始想念呼吸的自由,眼前的景象,让他魂飞魄散,肝胆俱裂。

乱套了,这个世界。

一掌无情打出,罡风将抱着他的白发青年仰天打倒。

的确是青年,魔族的成长速度比人类快将近一倍,十二三岁相当于人类的二十岁,于是血统觉醒后,很正常地蜕变成龙族的样子。逍遥宗弟子的青白衣衫早就被夏紫钩抽烂了,身高和四肢又长了三分之一,直接把衣服撑裂到小腹,暴露出矫健的胸肌和流畅的锁骨,龙邪就这么躺在地上。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楚卧云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一样的四仰八趴林妹妹般用遍体鳞伤的躯体轻吻大地。

炸毛后的楚卧云一蹦而起,想也不想,恶毒话就从喉咙深处吐出:“畜生……”

龙邪慢慢爬起来,语气有点虚弱:“师尊,我……为你解毒。”

是了,龙邪那是替他纾解,给他喂药,他反手揍人是有点恩将仇报。但楚卧云宁可他无所作为,无动于衷,冷眼看着自己难受得昏死,也不愿他用牺牲□□的方式为自己解毒。

“你告诉我,为什么?!”每说一个字,楚卧云丹田内的痛楚就多一分,与此同时,强烈的晕眩直扑天灵盖,面色瓷白如同一张脆弱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