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珏又道:“明日一早,启程出发吧。”
楚卧云忧心地摸了摸小猫耳朵:“赤魇不是还没进阶吗?她怎么办?”
“不打紧,前阵子是吃多了闹肚子,万医阁来了个小弟子误诊成快要进阶了。”
“太不严谨了,不应该啊,离歌怎么教的徒弟?”
姜珏稍安勿躁道:“原不是什么大事,我便只叫了个刚入门的孩子,”
他不愿意大动干戈,楚卧云道:“唉,老弟啊,你这与世无争的性子,叫我说什么好呢?”又想到,他亦或许是随便找个宠物生病的理由离开宗门,便也不追问了,道:“话说回来,咱们启程去哪?”
“事关重大,我认为得回宗门一趟与掌门师兄他们商议,师兄意下如何。”
楚卧云沉吟道:“好,但在此之前,我得先去魔域一趟。”
那龙鳞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姜珏心领神会:“魔域大本营在南边不远,来回耽搁不了多少功夫,那就去一趟。”
姜师弟做事讲话总是为人着想,楚卧云感动得稀里哗啦:“谢谢你师弟,那什么,刚过丑时一刻,还睡吗?”
姜珏道:“不了,我打坐调息片刻,等天一亮就走。你呢?”
“我也打坐,我最喜欢打坐了。”
就像影视剧里拍的那样,二人在床上煞有介事地打坐练功,坐了没一会儿,楚卧云熬不过瞌睡虫和腿脚酸胀。一头栽到枕头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第二天,二人双双飞离土坡往南去。楚卧云五感通透,从天上放眼望去,能清晰地看到下头的魔族活动的痕迹,熙熙攘攘,俨然一片闹市区。就在这时,他眼神一凛,底下一座低矮的茶寮里,闪过几片熟悉的影子。
他给姜珏示意底下的情况,姜珏道:“是逍遥宗的年轻弟子。”
十人左右,穿的是小辈的青袍服制,个个手长脚长,但是手足给绳索还是铁链似的东西串了一溜儿,前后有两个拿鞭子的狐族。他们正乖顺地被那两只九婴狐族栓在茶寮门口套马栓坐骑的杆子上。
“金慈!金慈也在!”楚卧云喊了一道,急吼吼下降落地,谨慎起见,掩盖了一身灵力,躲在墙根下偷看。
两名九婴狐族的喽啰,在茶寮里头骂骂咧咧,呼和赶走了一大半魔族客人,有个绿毛怪正在畅快地生啖人肉,被打扰,恨不得上去打一架,见他们脸上两条杠的标志,只好忍气吞声。
楚卧云心下好奇,龙邪不是已经把狐王打得屁滚尿流了吗?他的爪牙居然还敢在北边放肆。再看捆成一串儿的小祖宗,除了金慈外还有两个是他岛上的,剩下的也眼熟,小子们个个长相出挑,修为不浅,且都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眼神空洞无光。显是被施了类似摄魂的术法。
开店的小魔老实,平头小民见了衙门的恶吏般,可着劲儿巴结:“两位大人从哪儿来?到哪儿去?诶呦诶呦真辛苦!狐王万岁万岁!外头全是大人抓的人修,还有金丹期的呢?忒厉害了……”两只狐狸尾巴要上天,为了显摆他的本事,拍了拍手,绑成一串的逍遥宗修士突然扯下上衣,开始摆弄四肢,抖动躯干,光天化日地跳起舞来。还是妖娆多姿的肚皮舞。引来一众魔物哈哈大笑。两只狐狸扯着尖细的嗓门喝道:“人修厉害吗?看看!一群没毛的猴子,还不是得光着屁股给咱狐王献艺!”
事关门派颜面,如此奇耻大辱,暗处的两个逍遥宗长老是绝不能忍的。楚卧云当即暴起,一掌从天而降,把那两只狐狸拍在地上。
尚武社会里,一言不合街头干架是常事,哄笑的小魔转眼散了个大半。
两位大佬双双现身,往那儿一站与周围形成了肉眼可见的壁垒,剩下一小撮看热闹的都跑了。楚卧云撸起袖子想揍人,可地上哪里还有人,两只狐狸给他拍得原形毕露,舌头吐得老长,抽动四肢昏死在拍出来的坑里。
姜珏做事比他靠谱,解救了被拐卖的小子们,一道响指轻松解开摄魂术。弟子们神志恢复后见他们如见亲爹妈。金慈见了师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楚卧云无语凝噎地帮他把衣服穿好:“别嚎了,都老头的年纪了,难道越长越回去不成?”
他就想不通了,自己勤恳老实不掉链子,甚至有些木讷的大徒弟,是如何沦落成这幅模样的,楚卧云却不恼,反倒觉得难得。
金慈抽鼻子:“不对么?都道老小孩儿老小孩儿,徒儿老了,不也是小孩儿吗?”
楚卧云给他说得牙酸,姜珏解围似的问:“你们为何沦落成这副鬼样了?”
金慈才发现自己露着的肚脐,一边匆忙整理起衣服,一边说:“狐王大举入侵宗门,他们还把惊魄吟抢走了!”
姜珏又道:“明日一早,启程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