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卿拢眉,《历山游记》是公子齐写的……
涟卿正要开口,脑海中却忽然掠过意思印象——“我觉得,《历山游记》就是宴书臣写的。”
是她说过的话。
见涟卿怔住,姜容诧异,“殿下?”
涟卿才回过神来,脑海中有模糊的印象在,她是好像说过这番话,也循着模糊的印象道,“《历山游记》里,总会刻意出现一个“安”字,公子齐的行文很留意避开重复的字,只有这个“安”字,他从来不会避开。”
姜容眼前一亮,认同道,“是,《临沂手记》里,宴书臣也有同样的习惯。虽然《临沂手记》中,宴书臣的文风改变了,行文也不一样了,但是这个习惯还是特意保留了下来!”
姜容面露欣喜,“其实公子齐和有记载宴书臣出现的年代相差不过十余年,就算从宴书臣晚年《临沂手记》时间推断,也极有可能是宴书臣本人。我早前同所有的人说,他们都不信,但殿下这处却是信的,高山流水,知己难遇,这一趟没白来。”
姜容说完,再次朝她拱手行礼,“不耽误了,姜容告退。”
待得涟卿点头,姜容高高兴兴转身走了。
陈壁:“……”
陈壁看着他,眉头都不免皱紧了,果然,有时候长得好看也不一定好,脑子可能是坏掉了,这么看,还是主上好。
等涟卿回了苑中,见岑远在暖中的凉亭中同‘没想好’在一处。
这几日,她都快忘记‘没想好’了。
自从到了鸣山书院,她每日都在忙,‘没想好’则每日都在撒欢。
鸣山书院这处宽敞,‘没想好’有的放矢,云雀看着它,它也跑不远,眼下看到它同岑远一处,涟卿才想起它这几日应当是玩疯了。
岑远听到她脚步声,回头看她。
‘没想好’趁机从桌上跳到了岑远怀中,亲昵得像他的猫一样,蹭来蹭去。
“回来了?”他温声。
“嗯。”涟卿莫名觉得他口中这句“回来了”听出亲近,她轻声道,“刚才见到姜容了。”
她是想说见到姜容所以路上耽误了,姜容喜欢宴书臣,一直说了很久的话;但见岑远的模样,没在意。
她忽然想,他好像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
他就好像一直是太傅该有的角色,传道,授业,解惑,也会去寒光寺替她解围,但他一直恪守太傅的角色,很少介意过旁的事情……
他明明亲过她,但两人间一直都是没有明说过的暧昧。
她眸间微滞,似是有什么压在心里。
回神时,见岑远看她,她轻声,“怎么了?”
他笑了笑,“今日,很好。”
她也看着他,若是放在往常,她应当是高兴的,但忽然想,他口中的那声“很好”,就真的只是“很好”的意思。
就像在寒光寺时,他有自己的矜持,原则,不会越雷池;但他也会在无人时,偶然暧昧亲她。
“殿下想什么?”他声音清冷。
她转眸看他,欲言又止。
他也看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好像什么都知晓,她想什么他也都能猜到。
“我……”她口中迟疑。
他轻声,“姜容?”
她愣住,算是默认。
他笑了笑。
她还没来得及出声,他温和道,“殿下不喜欢他。”
涟卿:“……”
涟卿看着他,莫名脸红。
他是什么都知道。
他伸手抚了抚‘没想好’的头,继续道,“明日是正式论道,结束后还有酒宴,今晚早些歇息,今日不用授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