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趁着年轻再打几年,多存点钱,把退休的爹妈接出来养老,才是巴克的打算,说到底,这也是华国人骨子里的传统,起码娜塔莎就很不理解他这样的思维模式,她纯粹是爱一行做一行,工作跟生活是并行的,工作认真做是没错,但享受生活就在每一天是她民族的共识。
也许一个人就是容易胡思乱想,这样的情绪压力促使巴克辗转步行一夜,黎明前时分抵达那个同样弥漫着叛乱和分裂情绪的小镇,当他勉强推开一家杂货店兼药店大门,希望找点消炎药或者类似破伤风消毒用品的时候,他忍不住脚下就是一软,差点跪下去!
店员打着呵欠惊奇的看着他,老实说,作为正牌军医,巴克有随身携带各种急救包的习惯,可谁能想到这次轻装潜入格杀会演变成这样,原本隐蔽起来慢悠悠的利用草药治疗也能恢复的伤痛,在这一晚的坚持以后变得更加剧烈了。
兜里摸出几张润湿钞票,艰难的用当地语言开口:“让我打个电话……然后我要这些药品,还有这些食物……”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疼痛已经让他的汗水都浸出来,身上都湿透的感觉,抓过柜台货架上的一瓶饮用水就咕噜噜的喝个底儿朝天,店员看出来他有些不对,拿过电话,好心的询问:“需要给你找个医生么?”
巴克自己都能做个称职的外科医生,挖个弹头消个炎,再包扎接骨都不含糊,自己这枪伤还是不要暴露给这里的乡村医生吧,摇摇头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
那边显然是把电话就放在耳边,铃声刚响起就被接通,让巴克心头一热的低沉女声立刻传来:“谁?你么?”
巴克刚想笑着回应,脚下就又是一下剧痛,轻哼一声:“我,我在撒马尔汗北面八十公里的……阿勒奥塞尔镇,来接我……”艰难捂住左腿,正在单手撕开消炎包扎带的巴克没注意到柜台后那个四十多岁的店员听着他刻意压低的英语,明显听懂了的眼睛亮一下,伸手到柜台下的手枪边有一部手机……
电话那头很干净利落:“我马上赶到!”
清晨的风有那么一点点硝烟的味道,将乱不乱的地方都是雇佣军出没赚钱的风水宝地,就在小镇街道尽头的路边长椅上坐下,巴克还贪婪的吸了一口气,太熟悉了。
伊拉克、阿富汗、利比亚、叙利亚、乌克兰……哪里有动乱,哪里就有雇佣军的身影,巴克这种带着东亚长相的现在很吃香,热衷于冒险刺激的自己就没错过所有能招揽到的业务,只是这一次,能不能说动娜塔莎跟自己一起回家?
止疼药显然没什么用,倒吸一口凉气的巴克脸上还是带着恋爱中男人那种傻乎乎的笑容,周围安静的低矮民居之间没什么动静,连早起的居民都没有,要不是陆续开门营业的几个小店,真的怀疑这里是不是已经被战火洗礼过的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