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天博过来了。

站在设计事务所的楼层看了看，牟天博对巴克的办公空间还是满意的：“感觉比之前的规模更大点了？”只是一抬眼看见巴克衣领上的唇印就一肚子火不知道往哪发，很心烦的给他指指。

巴克艰难的看一眼，随手折到领口里面去带路：“得益于搞海岛设计，人手没多几个，但规模上升了。”

他俩去的方灵颖的鉴证化验工作室，巴克打电话的时候方灵颖偷偷摸摸的说好，这会儿站在门外迎接，身上还是白大褂：“我妈来了，在跟静儿谈话，你们自己去看，密码是我俩生日。”把一串钥匙递在巴克手里。

可就这么一下，姜白蓉就跟叶明静从对面的雕塑工作室走出来，几人在门口照了个面，方灵颖有点紧张，叶明静泰然：“牟总好，巴经理好，你们慢慢忙……”就扶着姜白蓉往电梯去了，但步伐有点踉跄带笑，估计是被巴克那折起来的衣领影响了，方灵颖吐吐舌头跟上，没敢伸手去调整。

牟天博还是很有风度的点点头，然后才跟巴克一起往鉴证室里面走，很娴熟的辨认那些高端设备：“不错嘛，这个频谱仪要一百多万，你还真舍得买，用过几回没有？”他的化验中心才是全国都能排上名号的，他又是药厂技术员出身，很熟悉这些东西。

巴克自顾自的带路到前面的大型恒温柜里面，照着密码打开，还有个保险柜，才找到一方包裹好的金砖拿出来，放进化验箱里，牟天博比他还专业的戴上手套、口罩甚至放大眼罩之类慢慢的在强光紫外灯下用数码显微镜查看：“小菲这两天开心么？”就算是日本人一贯精致的风格，这块金砖因为属于临时铸成，外观比较粗糙。

巴克还是有点歉意：“还行，要不是这沈家折腾出来的破事，她花了不少功夫准备的新房也不至于给空着了去。”

牟天博摆老资格：“这是为什么？！还不是你招惹其他女人连带出来的事情，我早就告诫你要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你现在不是个无家无业的小年轻了。”

巴克听巴大成给他灌输这些东西耳朵都起茧子了，站在后面做鬼脸，牟天博却从化验箱的玻璃反光看见了，有些瞪大眼，却又觉得好像真的在管教儿子，和女儿完全不同的感觉，摇着头把话题拉回面前：“做了年代分析的？”

巴克看看锁上的化验室门小声：“做了个什么电子共振确认了时间是上世纪四十年代，而且这是我亲手拿出来的，多得很。”

牟天博听巴克描述了一下潜艇内的金砖摆放，也有点神往：“有机会还是应该去看看，那你现在的步骤就是逐渐开发海岛，不着痕迹的靠近这里，然后怎么想办法弄出来？”

巴克传达目前的新情况：“上面觉得应该把重心放在越南，我现在就有点为难了。”

牟天博摸下巴：“从经济上来讲，肯定越南也跟华国纠葛多一些，以前华国是劳动密集型产业，全世界都愿意到华国来搞生产，建厂把这里当做廉价劳动力生产源，可华国才不是非洲南美那种只有廉价劳动力的地方，能改进能吸收，还能山寨，现在变成世界生产大国，附加值成本都高了，所以好些需要廉价劳动力的产业就转到越南去了，国家并不在乎这点，一来越南容纳量有限，二来国家也在升级转型，把这些低产能高消耗的产业移走也符合国内大方向，我……也是配合响应这个方针敷衍一下，不然那边能赚多少钱？”

巴克这两天还是学习了一些关于越南的机密文件：“总而言之呢，上面就是觉得从战略角度看来，越南比菲律宾重要，所以我……我跟小菲结婚以后，发展的重心应该在越南。”

牟天博似笑非笑：“你想重心在哪呢？”

巴克耸耸肩：“自己的角度来说肯定是菲律宾，但总得做点样子在越南，有上面这棵大树还是蛮方便的，起码结婚那天出那么一大摊子事，说走就走，也没谁留难我们。”

牟天博笑：“这有些人啊，就是习惯了那种从政府尝甜头得便利的小便宜，以后就离不开了！”这就好像沈家兄弟，习惯于利用政府资源获取利益，就变本加厉越发迷信权力换来的效益，最后只会掉进大坑里，牟天博就很自豪自己这点，现在更像是在嘲笑女婿。

巴克没尴尬：“我也的确是想做点贡献的，只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着手，希望您能给点指点。”

牟天博玩味：“不是给点支援？”

巴克有骨气：“我现在自己也有在越南的旅行社了，如果需要做别的也能尽量想办法，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牟天博细心的把金砖包回去，取出来，摘掉手套：“既然目前上面要求的是商业运作，这个你不擅长，还是我来吧，我找人评估一下经济投资项目，以前我的项目在北越，现在往南越靠点，看能不能跟菲律宾的事情隔海相望，无论是建立你拿去讨好上面的情报点，还是扩大在当地的经济依赖性，我都有把握，你专心做好你自己的事情，特别是把你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会威胁到小菲安全的事情处理好！”

巴克点头认可后半截：“嗯，现在主要是家里……等孩子出生以后，母子平安，我就想办法去一趟加拿大，把事情做个了结，但越南的事情我觉得其中变数太大，还是我……”

牟天博摆摆手阻止了巴克继续说，把金砖丢给他：“我把小菲嫁给你，不光是因为上面的原因，我想以前也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如果小菲不愿意，我拼了倾家荡产也要反对，她喜欢你，你也能保护她，这才是关键，所以现在既然结了婚，就算我有百般看不惯你那些花花肠子，但小菲高兴，我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无论怎么说，现在都是一家人，我容不得你失败，你也不能看我出事，好好想清楚这点吧。”

背着手走到门边停顿一下回头：“另外等你摆平那些威胁以后……如果能趁早要个孩子，这也是我愿意看到的情况，最好是有个儿子，我养女儿已经养烦了！”

以前不是还禁止巴克祸害自己女儿么，现在看起来是真的放宽要求了。

巴克对机密文件还是很有敬畏的，以至于后来出门，都把老婆那专用笔记本电脑带上，还找外面的年轻设计师们借了个背包，说起这么大个老板了，这些起码的装备都没有，真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