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武者的脚程很快,不多会儿,骆华风就来到了“苏清瞳”的洞府外。
这里本来是个很清静的地方,可是此刻却是热闹得很,颐指气使的呼喝声咋咋呼呼的,从洞府里回荡到洞府外。
骆华风站在洞口,轻易地看见了里面的情景。
只见一个穿着一身华衣的少年手持折扇,一边摇着一边指指点点,大声地嚷嚷:
“阿骁,这个柜子放到右边,长几放在这边!”
“不不不,歪了歪了!还是把柜子放在石榻的左边吧,等等,也不行,再换……”
“你右边靠后这里,放一扇屏风!这个屏风不太行,换一个,这个也不好看,再换!哎?之前怎么没发现凤凰图上有瑕疵?那就只能换孔雀的了,这个还行!就它吧。”
“花瓶,对对,放那里!”
“博物架上摆灯座,待会儿我往里面放珠子。”
随着这少年的指挥,身形高大的冷酷刀客居然一点也不嫌烦,左摆右放,不管少年怎么说他都照做,哪怕同一个地方换上七八次了,只要少年不满意说再试一次,刀客都毫不犹豫地真的再试一次。
骆华风能察觉到了,这刀客的实力的确不是之前他感受到的开脉境,而是气海境。而且他的气息非常雄浑,稍微查探就可发现几乎是如渊如海,以往他也见过很多天之骄子,但是平生从没见过和这刀客一样深不可测的。
可是这样的人,居然会因为倾慕一人已久,就甘愿以侍奉弟子的身份进入宗门?
骆华风怀疑,这个聂骁进入天问宗的目的并不是他说的那样,而是别有用心——不然的话,如此年轻的四阶天骄,怎么会任劳任怨,被“苏清瞳”使唤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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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再怎么怀疑,骆华风也没忘了自己过来的目的,他紧皱眉头,对“苏清瞳”斥责道:“师弟,你太任性了!我灵枢峰与姜家素来交好,姜骋虽说犯了些错误,但只要你回来告诉我们,难道师尊不会为你做主吗?你万万不该在大街上就闹起来,还当众退婚,打了姜骋的脸面不说,连姜家的面子也落下了!此事一出,姜家必定会与我灵枢峰产生嫌隙,分明我灵枢峰占据上风的事,被你这一举,生生弄得反倒欠了姜家一笔!”
聂骁微微侧身,明目张胆地把明玉昭挡在身后。
同时,他隐约生出一丝怒气。
灵枢峰和姜家算什么东西,做出这种找替身的事来,还敢对明玉昭大放厥词!
下意识的,聂骁的周身有气流鼓荡,看向骆华风的视线中,也透出一抹杀气。
骆华风正在气头上,倒是没发现聂骁的杀意。
接下来,更让他生气的事发生了。
明玉昭很诧异地反驳道:“难道不该打姜家的脸?姜骋在街上就拉着人胡搞给我戴绿帽子,这么水性杨花的,可见以往不知道干过多少次这样的事了,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看见过。我们灵枢峰的脸面早就丢尽了,难得我在大街上抓到他的尾巴,不当众揭穿把脸打回去,还憋着啊?”
骆华风被“水性杨花”这个词儿噎了一下,马上又说道:“两家的关系……”
明玉昭直接打断,更诧异地说:“师兄还顾及两家关系?姜家可是先没把咱们灵枢峰放在眼里的,姜家先撩者贱啊!”
骆华风眉头紧皱,开口又要说话:“这话有些……”过了。
明玉昭再次打断,也皱起眉头,说:“师兄,灵枢峰不能这么没有骨气,如果这次姜家随意折辱咱们,咱们却还视若罔闻,不是活生生地矮了他们一头吗?姜骋敢偷腥,本来就该打,打都打了,就该一直杠到底。他们要是还敢不要脸地过来问责,就该再打回去,是他们没道理,咱们灵枢峰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