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进庙中

她先是将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并没有找到什么明显的伤口,想将他翻个身看看背后。

手刚碰到他的肩膀,就听他轻轻闷哼一声,眉头拧得更紧了,唇紧紧抿着,无端生出几分可怜。

宴星稚了然,他的伤可能在后背,于是道:“你忍着点,我现在就给你疗伤。”

牧风眠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这句话,总之不再发出声音,任由宴星稚将他翻过身来,这才发现他的后背完全被染成血色,衣袍沉甸甸的,一拧就往下滴血。

衣服没破,却浸满了血?

她疑惑地褪去他的外衣,将里衣从肩膀处往下一扒,背上那狰狞露骨的伤痕赫然出现在眼前。

凶残程度还把她惊了一下。

这伤痕绝不是那几个魔族给抓的,应当是这个草包的旧伤。

宴星稚在心中暗想,难怪他有时候看起来一副虚弱疲倦的样子,这身上果然带着伤。

许是在家族中犯了错被罚,然后从家里逃了出来,来到这偏远的万器城,想找到传说中的神器问情然后带回家好好扬眉吐气一番。

这种事在上三界也屡见不鲜。

当年牧风眠也是赌气之下独自跑去毒雾沼,斩杀了三头巨蛟,震惊上三界。

宴星稚暗叹一声,然后将符纸贴在他的后背,用荀左教的方法催动,符纸很快就化作微光融入伤痕之中,但好像并没有什么效果,那伤口还是不停地流血。

她思索这可能是什么仙器所伤,普通治疗术不见效果。

眼下她手中也没有什么用于治疗的东西,便催动神力将手掌划出一道伤,握拳挤出血液,顺着他的背滴下去。

她血脉承自上古神兽,血液蕴含着非常强大的力量,虽说现在她与这泥塑的身体还没有完成融合,但能流出的血液也多少包含了些她身上的神力,暂时缓和这些伤口应当没有问题的。

果然如她设想的一样,血液顺着伤口流下去之后,他背上的伤痕果然止了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很快就恢复成了白皙的皮肤。

伤口还会崩裂,但至少现在是稳住了。

她将牧风眠的衣裳穿好,再翻过来时,他眉眼舒展,没了方才的痛苦之态,已然陷入安眠。

见他睡得安宁,宴星稚眸光顺着他的手臂往下一看,视线落在他手腕上,继而赶忙掏出了银细镯迅速地套在他腕子上,然后自己戴上另一只。

细镯发出微弱的光,随后与她腕上的镯子牵出了一道红线,契约缔结。

一眨眼之间,细镯便隐去,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