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大多都是南方来这里打工的,没学历,没人脉,找不到正经工作只能混日子。讨债么,总得会两下子,不过也都是些不入流的小手段,谢竞年这两年早已经体会了个遍。但他还真没想过这些人会动刀子。
十几厘米的西瓜刀,挥舞着就向谢竞年砍过来。就那么两人宽的巷子,他没办法躲开,也看不清什么角度,只能下意识抬起胳膊抵挡。意料之中的一阵疼痛,谢竞年听见衣服被刀子划开的声音。有温热黏腻的液体滴在脸上,他知道那是自己的血。
他听见有人破口大骂:“操你妈的傻逼,谁他妈让你动刀子的?”
谢竞年顾不上别的,扭头就跑。在巷子口他遇到一个坐在摩托车上抽烟的男人。车头灯很亮,有些晃眼,他走上前有些急切地说:“哥,麻烦你带我一程。”
男人听了这话后视线落在谢竞年的脸上,吸烟动作一顿,随后掐了烟,扬头示意他上车。
机车嗡鸣,晚风在耳边呼啸着掠过。可能晚上总是容易多愁善感,谢竞年看着男人的背影,莫名其妙的,原本慌乱的思绪变得平静。他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抓着座椅的侧边,几次险些从后座上掉下去。
男人抬手压了下头盔,传出的声音很闷,但却沙哑磁性,他说:“抱住了,血别蹭我身上。”
待谢竞年揽住他的腰,他又问:“去哪?”
谢竞年想了下,现在他还不能回家,保不准那些人会去门口堵着,于是他说:“随便找个诊所把我放下就好。”
男人没说话,但却加了把油,机车更快地,一下子从车流中窜了出去。谢竞年只觉得心跳加速,飙车一般的刺激,让他几乎忘了手臂伤口的疼痛,浑身血液都仿佛沸腾着。
一直到下车,谢竞年都还有点腿软:“谢谢你。”
男人点了下头,谢竞年看他要走,想也没想地拉住了他的胳膊,犹豫了下,说:“那个,我没带钱,你能借我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