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羽眯着眼睛,双目之中尽是怀疑,周遭挂满了素色的布,就连摆在椅子上的玫瑰花都是白色的,莫名而来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这根本就不是宴会厅,对面的墙上挂着言子骞的巨幅画像,他脸上依旧挂着迷人的笑,可是一切都由黑白底色填充
这是葬礼,是言子骞的葬礼
童羽眼中的热泪瞬间翻涌,睁着双泪眼环顾四周,整个现场除了他之外就只有言爸爸、童妈妈和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姑娘站在巨幅画像跟前
转回头与他对视片刻,如行尸走肉般阴冷的双眼中未带丝毫温度,而后便将目光毅然决然的抛向他手中抱着的精美盒子
童羽这下眉头皱的更深了,抿抿嘴猛吞口水,随即本能的跟随着他们的目光看向了承在手中的盒子
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此时手中长方形的木质盒子跟刚刚映入眼帘的精美礼盒大相径庭,而且深棕色的盒盖上贴了一张不大不小的黑白照片
最重要的是,那照片上依旧是言子骞
童羽瞬间手抖,溃不成军的意志力再也支撑不住不停颤抖的身体,他瘫软在地,深棕色的盒子掉落在跟前,盒盖不客气的敞开来,灰青色的粉状物散了一地
童羽无声的哭泣,脸上尽是湿冷的泪,他这下总算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了
一门之隔,一生一死竟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抬眼看了看朝自己走过来的言爸爸和童妈妈,他们的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神情,无神的双目之中尽是冷酷与麻木
“妈,妈”童羽双手死死抓着童妈妈的衣袖,直到这时才敢放声哭泣,他不停哽咽着询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童羽,童羽”童妈妈没有回应,只是一遍一遍的呼喊着他的名字,只不过脸上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言子骞到底怎么了?他怎么会死呢?我们是一起被关在冷库里的,为什么我一点事儿都没有?”
童羽的声线被显而易见的疑问填满,再加上那张铺满了绝望的小脸,还有顺着脖颈滑进衣服里的滚烫热泪,说实话,面对着眼前让他胆寒的一切,童羽始终都在刻意压制着情绪,可是再看看不远处挂在墙上那张画像上言子骞将阳光帅气展现得恰到好处的俊脸,他再也忍受不住也不想再忍受,在临界点疯狂踩线的情绪只一瞬间便爆发了,愤怒、恐惧、懊恼、悔恨总之,让一切无限倾泻、喷薄而出是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儿
言子骞不爱他这件事儿他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永远离开他呢?
依旧没有从童妈妈嘴里得到任何回应,童羽这下就更着急了,丧失温度的手瞬间攀上了童妈妈的手腕,他哑着嗓子再次询问“妈,言子骞到底怎么了?您跟我说说行吗?”
“童羽,童羽”童妈妈就像被上了发条,节奏和内容复制粘贴的话在她唇边再次响起
“我在问言子骞”童羽就快被逼疯了,垂头丧气之际狠抓着童妈妈的手依旧没有松懈,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在面对着不给自己任何回应的童妈妈之时,他好像连拯救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失去了
“童羽,童羽”
他抬起泪眼再次看向呼喊着自己名字的童妈妈,朦胧之间目光透过一片混沌,抬手将满目的泪光尽数驱散,童羽眉头再次皱起
童妈妈脸上红润的血色回归,填了满颊的担忧跟眉目间隐藏的期待溢于言表,她的呼喊声似乎携带了足够的力量,让童羽不仅是人生,乃至于在意念的迷雾之中拨云见日
“童羽?童羽?你醒了吗?”
童妈妈带着温度的话语在耳边响起,童羽不自觉的狠皱眉头,疑惑之余,他不禁用所剩无几的意志力思索着现实跟梦境的区别究竟在哪里?
童妈妈将目光从箍着自己手腕的小手抛向了童羽缓缓睁开的凤眼,四目相接的瞬间,童妈妈眼中翻滚着的泪花显而易见
眼中无精打采的光倾泻到天花板上的瞬间,童羽的大脑才算正式重启,疑惑的神情盯着满脸担忧的童妈妈,脑海之中回想着刚刚那副呈现在她脸上的冷冰冰,童羽瞬间便明白了
是毫不犹豫便从枕头上弹起的,童羽依旧抓着童妈妈的手腕,只是这次力道又加重了不少,眼中瞬间集结的泪放肆的侵略着脸颊,搭配着他略显干燥的嗓音,此时,他整个人显得颓败极了
“妈,言子骞呢?言子骞在哪?他在哪?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是不是死了?您别瞒着我,千万别瞒着我,到底出什么事了您如实告诉我”
推开门的瞬间,本该嘈杂的嬉笑声顿时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