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骞在与言爷爷对视的瞬间便将他眼中的坚决看得一清二楚,再吸一口新鲜空气与压抑在胸腔之中的浊气进行置换,狠抿了抿嘴唇,最后一次为自己不停震颤着的心脏注入力量,而后注视着言爷爷的目光之中立刻徒添了几分凌厉的光辉并坦荡如砥的开口“爷爷,您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承认,我跟童羽之间确实有事儿,这些t子也是我俩用的,但是”
言爷爷在听见言子骞说完这些话之后眉峰骤然凸起,那张正颜厉色的脸黑得吓人,他狠咬着后槽牙的同时攥着鞭子的手也紧了紧,强迫自己听完从言子骞嘴里溜出来的那些混账话
言子骞察觉到了言爷爷脸上神情的变化,偷偷侧目又瞄了一眼正平静的审视着自己的言爸爸,他再没有片刻的犹豫直言道“但是这事儿跟童羽一点关系都没有,童羽是受害者,是我逼他的”
听到这话的童羽瞬间将目光抛向了他,那犹如地震一般的瞳孔之中写满了疑惑跟惊愕
而言爷爷自然是最诧异的那个,言子骞话音还未落,言爷爷便有了想朝他脸上喷一口老血的冲动,虽然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还是抬起不停颤抖着的手指着言子骞颤颤巍巍的道了句“你最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给我说清楚”
言子骞垂头轻笑着,此时此刻的俊脸上俨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而后满是气愤的将肩膀上的书包甩到墙角,他吸了吸鼻子后吊儿郎当的语气继续道“童羽刚到我们学校的时候总是被人欺负,我知道这件事之后帮了他两次,然后就盯上他了,威胁他的话说了不少,我也知道他胆子小,根本就不敢跟别人说,所以才敢放下心来一门心思的欺负他;换房间格局、拼床、陪我去打比赛、包括前些日子在燕郊的那次,还有考试的时候帮我作弊,这些事儿都是我强迫他的,跟他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不不是这样的,事情不是这样的”童羽此时的泪早已铺满了整张脸颊,他狠皱着眉头,极力忍耐着不让泪水再次冲破结界,强迫自己将那双染满了难过情绪的凤眼睁到最大,看着被言子骞掩盖于放荡不羁、逢场作戏的俊脸之下的心酸与苦涩,童羽整颗心脏疼的天翻地覆,让他头皮发麻
双手毫不犹豫就攀上了言子骞的手腕的,童羽睁着泪眼看了看被他插进口袋里已然攥成拳的大手便更加肯定了,手上的力道猛然一紧,随即侧过头对着皱紧眉头的言爷爷哭诉,声泪俱下的解释着“爷爷,言子骞在撒谎,这不是事实”
“你别做梦了”言子骞手臂一挥毅然决然的将童羽的手甩掉了,脸上含着戏谑的笑意摇了摇头,可神情冷得就像一块冰,他微微侧头,传递着不屑一顾的双眼此时尽是嘲讽的意味,随即趾高气昂的补充道“你不会真以为我喜欢你吧?说两句好听的你还当真了,我就是寂寞难耐想上你而已,我身边像你这样的人太多了,我才不会因为你这棵营养不良的歪脖子树就放弃整片森林呢,你醒醒吧”
童羽听言子骞说完这些极尽残忍的话语,煞白的小脸上铺了慢慢一层的绝望和无奈,他塌着肩膀拼命颤抖着哭泣,不仅空荡荡的掌心,就连整个身躯都毫无知觉似的,他没办法扭转此时的局面,就像言子骞也没办法同时保全他和自己
意料之中的桥段上演,童羽这次居然预判了言子骞的预判
因为童羽实在是太了解言子骞了,就在他双手不动声色的插进口袋里的一瞬间,童羽便完全料想到了这样的结果
言爸爸的脸色虽然难看,但还算平静,也完全没达到需要刻意控制的地步,所以这件事儿对言爸爸来说顶多算是接受不了,跟愤怒这样的词压根不沾边
但是言爷爷的态度就跟童羽内心世界想象的画面高度相符,言爷爷自始至终都攥在手里的鞭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在他跟言子骞之间只能有一个人生存下去,那言子骞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个机会送到童羽面前
童羽有这个自信,很巧,这次的言子骞也一如童羽心中的猜测
看童羽哭泣的言子骞嘴角轻轻抽动了两下,他将唇角折磨得渗出血渍,却依旧强忍住心底的疼痛硬是把已经含在眼眶里的热泪咽了回去,插在口袋里发泄情绪的大手这下攥得更紧了,指甲狠扣着掌心的嫩肉,他忍耐着也等待着,等待着这一波伤痛如入无人之境般的侵略过他濒死的心脏,言子骞避之不及,只能咬牙硬扛
其实言爷爷也并非是油盐不进、顽固不化,但是这次的事件确实非同小可,这关系到老言家传宗接代的问题,他的确不指着言子骞能为老言家光耀门楣,但是老言家也万万不能后继无人